澎湃新闻特约撰稿冯玉军周楚人【编者按】这里所说普京的“孩子们”，并非生物学概念，而是政治社会学概念。他们指在普京执政俄罗斯20多年期间成长起来、开始在俄罗斯政界崭露头角，并有可能在2024年后对俄罗斯政治经济发展产生重要影响的新一代权力精英。普京提交的宪法修正案2020年3月14日获宪法法院批准，7月1日经全民投票通过，7月4日开始生效。这意味着普京之前的总统任期“清零”，他从理论上将获得参加2024年总统选举的机会。2021年4月5日，普京签署了关于总统任期的法案。根据该法案，他可以在现任期结束后再连任两届。但俄罗斯国内政治历来波诡云谲，法理上的可能并不代表现实中的必然。修宪不仅没有解决、反而凸显“2024问题”已经浮出水面。2024年之后，谁将掌管俄罗斯，是大家都热切关注的问题。因此，复旦大学俄罗斯中亚研究中心主任冯玉军教授推出“普京的‘孩子们’”专题系列，与大家共同盘点，哪些人有可能进入未来俄罗斯的权力核心或以其他形式对俄罗斯政治产生深度影响？【之二十七】谢尔盖·弗拉基米诺维奇·基里延科（СергейВладиленовичКириенко），1962年7月26日出生于苏联格鲁吉亚阿布哈兹自治共和国首府苏呼米市，是俄罗斯著名政治家，曾任俄罗斯总理。2016年10月任总统办公厅第一副主任。已婚，育有一子二女。谢尔盖·弗拉基米诺维奇·基里延科家庭背景基里延科出生于一个知识分子家庭,其父弗拉季连·亚科夫列维奇·伊兹莱杰利（ВладиленЯковлевичИзраитель）毕业于莫斯科国立大学，1968年获副博士学位，1980年获博士学位，是哲学家和政治学家；1980-1990年期间担任高尔基水运工程学院科学共产主义教研室主任；1990-1992年担任下诺夫哥罗德水运工程学院政治学教研室主任；1992年-1995年担任下诺夫哥罗德水运工程学院人文与社会科学教研室主任。他主要从事历史过程中的社会转型和过渡类型的形成分析和分类研究，对村社关系和社会演变进行分析，同时他也是俄罗斯最早开始研究选举的政治技术的学者，独自创建了两个“在转型国家举行选举的战略”——Прагма和Дело。基里延科的父亲同事们对其评价极高，“他的战略思考能力是独一无二的”。弗拉季连·亚科夫列维奇还担任过苏共高尔基州意识形态委员会主席。基里延科的母亲拉丽萨·瓦西里耶夫娜·基里延科（ЛарисаВасильевнаКириенко）毕业于敖德萨经济学院经济学专业，是位经济学家。基里延科的父母从小就在苏呼米市一起长大，后来各自前往自己的大学读书后，只能在假期见面。1962年小基里延科出生，8岁之前一直由祖父母抚养。祖父雅科夫·弗拉基米尔维奇·伊兹莱杰利（ЯковВладимировичИзраитель）是一名忠诚的共产主义者。老伊兹莱杰利曾于契卡（全俄肃反委员会）服役，与列宁保持亲密联系。为表彰其卓越的贡献，列宁将自己的手枪赠予老伊兹莱杰利。1938年，基里延科的父亲出生，老伊兹莱杰利给儿子取名为弗拉季连，取意“弗拉季米尔?列宁”。在1962年的一天，老伊兹莱杰利还冒着生命危险跑进失火的房子，只为从大火中抢出自己的党证。基里延科8岁那年，其父出轨一名年轻的女职员，抛弃了家庭。母亲带着儿子搬到索契，并将其姓氏改为基里延科（基里延科本随父姓，全名为谢尔盖·弗拉基米诺维奇·伊兹莱杰利）。“伊兹莱杰利”是犹太姓氏，在俄罗斯并不常见，它代表着勇气、果断和在最困难的情况下自力更生的能力。尽管基里延科后来跟随母姓，但是冥冥之中，“伊兹莱杰利”的血液护佑基里延科走上一条非凡之路。青年基里延科以优异的成绩从索契名校第七中学毕业后，基里延科决定重返高尔基州。1984年，22岁的基里延科从高尔基水运工程学院船舶制造系毕业，获得造船舶制造与修理学士学位。其父在此期间担任高尔基水运工程学院科学共产主义教研室主任，出于对基里延科的内疚，他尽可能对其给予照顾，同时动用一切能量为其从政之路排除障碍。大学毕业后，基里延科跟随父辈的脚步加入苏共。与其他前苏共党员不同的是,他没有否定以前的信仰,他说“我在家里还保留了党证,我并不对我一生中的那段生活感到可耻。我真诚相信那些理想”。大学期间，基里延科成绩优异，多位老师建议他继续攻读研究生，但是这个有主见的年轻人想尽快开始独立生活。1984-1986年他在尼古拉耶夫州附近的空军服兵役，服役期间，基里延科因表现出英勇无畏的品格和气质，担任排长职务。退役后，1986-1991年基里延科在高尔基“红色索尔莫沃”造船厂工作。参加工作不久他就脱颖而出，先后担任领班，造船厂共青团委书记。这个聪明、活跃、勤奋的年轻人很快就引起苏共党内领导注意，彼时其父担任苏共高尔基洲意识形态委员会主席，在父亲助力下，27岁的基里延科升任高尔基州(现下诺夫哥罗德州)苏联共青团委书记，共青团中央委员会成员。1990年3月，基里延科当选为高尔基州苏维埃人民代表大会代表。苏联解体后，年轻有为的政坛新星不得不另寻出路。1991-1994年基里延科担任青年股份公司（AMK）总裁，其间于莫斯科国民经济学院财政金融专业高级经理培训班进修，获经理人员资格证书。1993-1996年基里延科担任下诺夫哥罗德“保障”社会商业银行行长，该银行是当地最大的银行之一。任职期间，基里延科曾制定专门计划，通过国有资产私有化补偿因两家当地银行破产而遭受损失的数百万市民。1994年8月以来，因担任银行行长期间的亮眼表现，基里延科受邀成为俄罗斯联邦总统领导的工业政策与企业委员会成员。在商界崭露头角的基里延科引起时任下诺夫哥罗德州州长鲍里斯·涅姆佐夫的注意，1996年11月起，基里延科被涅姆佐夫推荐担任下诺夫哥德诺尔西（НОРСИ-ойл）石油股份公司总裁，就任后不久，他就带领公司转亏为盈，得到涅姆佐夫的高度认可，此后，年纪相仿的两位青年才俊建立了良好的个人友谊。平步青云，官至总理鲍里斯·涅姆佐夫于1997年3月任俄罗斯政府第一副总理，4月起兼任俄罗斯燃料能源部部长。当年5月涅姆佐夫说服当时本不信任基里延个人能力的俄罗斯总理维克托·斯捷潘诺维奇·切尔诺梅尔金，将基里延科推上俄罗斯联邦燃料能源部第一副部长的宝座。俄罗斯联邦第一副总理涅姆佐夫（右）和俄罗斯联邦燃料动力部部长基里延科名不见经传的地方商人想在权力斗争的中心莫斯科站稳脚跟，仅靠贵人相助是不够的，打铁还需自身硬，基里延科经受住了考验。他在解决滨海边疆区燃料动力综合体的欠款问题、同车臣谈判石油过境问题、平息库兹巴斯矿工罢工问题等棘手事件过程中，都有不俗表现。俄罗斯著名政治记者，《新时代》杂志主编叶甫盖尼娅·马尔科夫娜·阿尔巴茨回忆道：“关于‘俄罗斯为什么需要车臣’这个问题，无论是总统府，还是安全理事会，还是政府中的官员，基里延科是唯一一个没有用‘我们寸土不让’之类语焉不详的话来搪塞我，并且清晰回答我的人。他说，在达吉斯坦的里海大陆架上，有战略石油储存。如果把车臣丢掉了，那么达吉斯坦也会丢掉。”此后，基里延科官运亨通，平步青云。1997年9月，基里延科被任命为俄罗斯联邦政府执行部门与各联邦主体国家机构分配生产总额协调委员会副主席；10月被任命为进入俄罗斯“天然气工业”公司天然气运输系统的部门间委员会负责人，在俄罗斯“石油运输”公司任国家代表委员会成员；11月根据俄罗斯总统叶利钦的命令被任命为俄罗斯联邦燃料和能源部部长；12月被选为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国家代表委员会成员；1998年1-5月被任命为俄罗斯统一电力系统公司国家代表委员会主席；1998年4月被任命为俄白联盟执行委员会主席；1998年5-10月，被选为俄罗斯安全委员会常任委员。基里延科在政府工作期间专注份内工作，并未参加任何党派，从不涉及政治派系斗争，与政界人士仅保持工作上的关系，谦逊低调的行事方式为基里延科积攒了良好的口碑。尽管1997年俄罗斯经济出现转机，经济下滑局面得到控制，但是叶利钦认为俄罗斯政府“缺乏活力，缺乏主动精神及新思想和新方法，没有解决一系列重要的社会经济问题”。此外，时任总理切尔诺梅尔金不满足于负责经济工作，与大财团纠缠不清，大搞政治扩张，对是否参加2000年总统选举含糊其辞，引发叶利钦的不满。叶利钦（右二）与基里延科（右一）一同会见1998年3月23日被解雇的前任政府成员1998年3月23日，叶利钦突然宣布解除总理切尔诺梅尔金，第一副总理丘拜斯和副总理兼内务部长库利科夫的职务，同日任命基里延科为第一副总理，代行总理职权，几天后正式提名其为俄罗斯联邦政府总理候选人。4月24日，在众多反对声中，俄罗斯国家杜马经过第三次表决，以251票赞成，25票反对，通过了叶利钦对政府总理的提名，年仅35岁的基里延科成为俄罗斯历史上最年轻的总理。担任总理之初，基里延科就发现国家财务情况要比他预期糟糕得多，联邦预算甚至不够支付国家公务员的工资，内债和外债余额已经高达2000亿美元，1998年政府预算中债务还本付息额竟占到财政支出的58%。由于俄罗斯长期掩盖的财政赤字问题暴露，外加基里延科缺乏财团、政党的扶持，投资者对俄罗斯丧失信心，大量资本迅速流出俄罗斯。基里延科大费周折争取的国际货币基金组织226亿美元贷款也无济于事。基里延科试图推动一系列自由化改革，但势单力薄的他被国家杜马一再发难，多项反危机提案被否决，未能达成任何协议。政府宣布卢布贬值50%，暂停偿还债务后，俄罗斯人民感到恐慌，纷纷前往银行取出存款。由于油价急剧下跌和许多其他不利因素，卢布大幅度贬值，通货膨胀加剧。1998年8月17日政府不得不宣布将卢布贬值50%，短期国债转换为长期债券，冻结债券付款，暂停90天支付外债。外汇市场停止交易直接导致股市大跌，卢布贬值三倍，中小商业银行破产，随之而来的物价飞涨、大规模裁员引发民众恐慌，俄罗斯社会处在动荡之中。8月23日，叶利钦被迫宣布解散政府，提名前总理切尔诺梅尔金重出江湖，但是国家杜马两次否诀了这一提名。迫于无奈，为避免与以俄共为代表的反对派之间矛盾激化，叶利钦只好走中间路线，提名双方都能接受的普里马科夫担任总理。从左至右依次为基里延科、普京、切尔诺梅尔金、普里马科夫。1998-2000年期间，四人相继担任俄罗斯总理。基里延科并没有逃避责任，没有将经济危机造成的重大损失归咎于前任政府，他认为自己必须对这场灾难负责。但实际上所有人都知道基里延科在接手时俄罗斯经济就处在崩溃边缘，基里延科已经最大程度避免了俄罗斯金融体制的彻底崩溃。叶利钦依旧认为基里延科“才华横溢，技术娴熟”，试图提名他担任普里马科夫政府的副总理，基里延科拒绝了。他并不认为自己是政客，无意成为政坛的弄潮儿，他给自己的定位是解决经济问题的“管理者”，在他看来，“不解雇失职的人是不对的”。年轻有为，谦逊而有担当，身居要位但不贪恋权力，这或许能解释为何普京担任总统后与大多数叶利钦派系官员割席，但是依旧为基里延科敞开大门。新的开始1998年12月18日基里延科创立并领导全俄罗斯社会政治保守运动“新力量”党；1999-2000年领导俄罗斯右翼联盟力量。1999年11月11日基里延科参加莫斯科市市长选举，败给身为统一俄罗斯党创始人之一的尤里·米哈伊洛维奇·卢日科夫。1999年12月，俄罗斯右翼力量联盟赢得超过8%的选票，成为国家杜马第四大党，基里延科当选为右翼力量联盟国家杜马代表、国家杜马立法委员会委员。2000年5月20日全俄运动右翼力量联盟正式成立，基里延科与涅姆佐夫、伊琳娜·哈卡马达等人共同担任主席。各政党负责人签署关于成立右翼力量联盟选举团的联合决定（从左到右依次为“俄罗斯青年”党涅姆佐夫，“新力量”党基里延科，“共同事业”党伊琳娜·哈卡马达，“俄罗斯之声”党康斯坦汀·季特夫，“俄罗斯民主选择”党叶戈尔·盖达尔和安纳托利·丘拜斯）担任总理时，基里延科曾在克格勃总部亲自为普京主持俄罗斯联邦安全委员会（前身是克格勃）主席的就任仪式。在那个动荡不安的年代，同为“叶门”得力干将的二人保持着良好的个人交往。基里延科领导右翼力量联盟参加国家杜马选举时的口号就是“选基里延科为国家杜马，选普京为国家总统”。俄罗斯总统普京自然也没有忘记自己的“同门战友”。2000年5月，基里延科被任命为俄罗斯联邦总统驻伏尔加河沿岸联邦区全权代表，俄罗斯联邦一级的国家顾问。自此，在涅姆佐夫与普京之间，基里延科选择了后者，放弃了右翼联盟力量领导者身份，重回体制。当涅姆佐夫成为著名的反对派领袖、普京的强力批评者后，基里延科与其彻底分道扬镳。2001年5月起，基里延科兼任俄罗斯联邦化学裁军国家委员会主席，继任俄罗斯联邦安全委员会委员。基里延科受任之初，伏尔加河沿岸联邦区几乎所有地方领导人都反对联邦中心，地方中心主义十分强势。但是继承了父亲卓越战略头脑的基里延科毫不费力地解决了地方与联邦立法冲突难题，通过立法将伏尔加河沿岸联邦区纳入普京的“垂直权力体系”，地方权力收归联邦中央。政治学家叶甫盖尼·谢苗诺夫称赞道：“基里延科是具有战略思维优势的强大智力机器，他最重要的管理素质使其不仅能够建立有效的团队，而且使该团队成为一个长期保持有效性的系统，随时可以动员起来。”2005年12月12日，基里延科被授予俄罗斯联邦总统荣誉勋章。2005年11月，普京继续委以基里延科重任，任命他为俄罗斯联邦原子能机构的负责人。2007年12月原子能机构重组后，基里延科成为俄罗斯国家原子能集团公司（ROSATOM）总裁，彼时该公司是全俄最大的发电公司，拥有100多家下属企业，约33.5万名员工。俄罗斯军事政治专家巴维尔·叶夫根尼耶维奇·费尔根豪尔评论表示：“这是第一次由非核专家担任ROSATOM负责人，他会在管理问题上碰到很多困难。”但是深谙管理之道的职业“经理”基里延科再次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的管理天赋。在基里延科执掌俄罗斯国家原子能集团公司ROSATOM十年间，该公司不仅是俄罗斯工业与经济发展最迅速的公司之一，而且在核设施建设领域领成为全球的领导者，接受全球订单，在中国、伊朗、印度、芬兰、白俄罗斯、匈牙利等国家修建核反应堆及核电站。2010年，俄罗斯总理普京，印度总理辛格在签署政府间协议的仪式上，左二为俄罗斯国家原子能公司总裁基里延科。基里延科还主持并购很多中小企业，带领众多苏联解体后破产的企业重生。2015年，尽管俄罗斯经济受欧美制裁打击遭到重创，但ROSATOM依旧获得近8120亿卢布的收入。除了核心业务之外，ROSATOM还提供核医学，复合材料，超导体，安全系统，超级计算机，激光和添加剂技术领域的创新产品，仅在2016年发布的专利就达到1141项。此外，ROSATOM公司还致力于打击腐败，积极投资教育与环保，十年间俄罗斯的核电站没有发生任何严重事故。本不被看好的基里延科用行动交出了一份出色的答卷。2010年11月24日，基里延科被授予俄罗斯联邦四级国家勋章。2016年12月起，已经出任俄罗斯总统办公厅副主任的基里延科继续领导俄罗斯国家原子能集团公司监督委员会。重返权力核心：大内副总管2016年10月5日，俄罗斯总统普京签署法令，任命基里延科接替维亚切斯拉夫·维克托罗维奇·沃洛金，担任俄罗斯总统办公厅第一副主任，负责与政党和公共组织互动、青年政治、组织各级选举。2019年3月，总统普京与总统办公厅副主任基里延科正准备与“俄罗斯领导者”竞赛的获胜者会面。俄罗斯总统办公厅在俄罗斯政坛拥有特殊的重要位置，素有“影子内阁”之称。它是总统的主要直属办事机构，保障国家元首的一切活动，为总统实施宪法职权创造条件。前总统办公厅主任谢尔盖·纳雷什金、谢尔盖·伊万诺夫都曾一度被视为普京的接班人，现任主任安东·瓦伊诺也是炙手可热的实权人物，在2021年11月《独立报》“俄罗斯政治百强”月度排名中位列第三。政治学家阿巴斯·加利亚莫夫指出：“基里延科并不符合近年来的意识形态主流（前任办公厅副主任沃洛金是典型的保守主义者），对他的任命表明克里姆林宫已开始寻找替代之路。”据总统办公厅不愿透露姓名的官员解释，普京并不是看重基里延科在国家杜马或是叶利钦政府中的经验，而是看重其在俄罗斯联邦总统驻伏尔加河沿岸联邦区的不凡表现，同时最高领导层试图将基里延科在俄罗斯国家原子能集团公司的现代化管理体系引入政府。许多消息人士坚持认为尤里·瓦连京诺维奇·科瓦尔丘克是继涅姆佐夫、叶利钦之后基里延科的又一个“贵人”。2005年以来，尤里·科瓦尔丘克的兄弟米哈伊尔·瓦连京诺维奇·科瓦尔丘克一直是俄罗斯核工业科学机构库尔恰托夫研究所所长，时任俄罗斯国家原子能集团公司（ROSATOM）总裁基里延科与之建立了良好的私人关系。2012年1月24日，俄罗斯国家原子能集团公司总裁基里延科与库尔恰托夫研究所所长米哈伊尔·瓦连京诺维奇·科瓦尔丘克共同参加俄罗斯经济现代化和技术发展委员会会议。2009年4月至11月，尤里·科瓦尔丘克之子曾担任俄罗斯国家原子能集团公司副总裁，协助基里延科开展工作。有这样的关系，有传言称基里延科升任总统办公厅副主任背后有科瓦尔丘克家族的推动也就不足为奇了。据消息人士透露，尽管基里延科与科瓦尔丘克家族的关系不像俄罗斯总统办公厅主任安东·瓦伊诺与俄罗斯技术集团（Rostec）总经理谢尔盖·维克多罗维奇·切梅佐夫那样紧密，但是基里延科与科瓦尔丘克家族均对彼此的“伙伴”关系感到满意。接任办公厅副主任后不久，基里延科受命在2018年俄罗斯总统大选中领导普京的竞选团队，基里延科负责安排普京参加选举的一切技术性工作，而科瓦尔丘克家族则承担了资金支持以及媒体宣传任务，双方同心协力，以出色的配合、高效的协调帮助普京以76.66%的高得票率连任总统。因在领导竞选活动中的卓越表现，基里延科获得俄罗斯联邦英雄称号。虽然没能升任其他重要领导岗位，但是普京扩大了基里延科在总统办公厅中的权力。有分析人士认为，普京长年专注于国际事务，实际将国内的政治事务均交由基里延科打理，根据这位技术官僚的专业建议治国。在《独立报》统计2019年俄罗斯政治人物百强的排名中，基里延科位列第五。就任以来，基里延科并没有急于建设或者说根本无心建设意识形态。20年来在联邦中央、地方、大型企业中磨练出的管理经验促使基里延科试图通过换人的方式改善官僚机构运转的质量。基里延科与总统办公厅主任安东·瓦伊诺大量物色年轻技术官僚，主持多个遴选项目，最著名的项目是被描述为“新一代领导人的公开竞争”的“俄罗斯领导者”。入选的年轻精英会在俄罗斯总统国民经济与公共管理学院等专业院校接受培训。从2017-2019年，短短三年俄罗斯更换了全国各地区四十一位州长，其中多数都是三四十岁崭露头角的年轻技术官僚。位于体系内中层的精英开始逐渐进入高层，在除国防部、安全部、内务部、莫斯科市、圣彼得堡市等强力部门或要害地区之外占据自己的位置。俄罗斯民意调查机构列瓦达中心副主任丹尼斯·亚历山大罗维奇·沃尔科夫指出：“克里姆林宫正试图设计一个集体继承机制”，“克里姆林宫希望当普京第四届总统任期结束时，尽管给人留下了换届的印象，但一切都将基本保持不变”。在职业“管理者”基里延科领导下，俄罗斯高层人事变动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尽管基里延科有着丰富而光鲜的传奇履历，但他与同僚、总统办公厅主任安东·瓦伊诺一样低调，注重礼仪，从不就时事发评论，2000年后就与曾经的挚友涅姆佐夫保持距离。无论是在伏尔加河沿岸联邦区还是在俄罗斯国家原子能集团公司，基里延科只专注份内业务，致力于高效完成各项任务。据他曾经的律师透露，基里延科每天的安排都严格按照时间表进行，每项事务细化到以分钟为单位安排。他曾经的助手、俄罗斯政客鲍里斯·鲍里索维奇·纳杰日金回忆：“他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非常努力地工作，勇于承担责任。他是我一生中见过的最强大的管理者之一。他一直试图远离政治，因为他天然就是一个管理者。当他被任命为俄罗斯联邦总统驻伏尔加河沿岸联邦区全权代表时，他感到非常高兴。”基里延科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前同事在接受记者采访时也对基里延科的高效表示钦佩，“他的高效管理在任何政权下都是适用的”。圣彼得堡政治基金会负责人米哈伊尔·维诺格拉多夫表示，多年来普京和基里延科的身份尽管不断发生变化，先后互相成为对方的上级，但是两人从未对对方表现出嫉妒之心。从1999年普京领导俄罗斯政府开始，基里延科给自己的定位就是国家公务员。非官方的环境下，两人一直是“你我”相称，保持良好的私交。基里延科在2011年11月《独立报》“俄罗斯政治百强”月度排名中位列第五在2021年11月《独立报》“俄罗斯政治百强”月度排名中，59岁的基里延科位列第五。彼得堡政治基金会的专家曾对俄罗斯总统普京最有可能的继任者进行了评级。2012-2018年的名单里有十九人，基里延科位列第八。基里延科（左）练习合气道与普京的众多亲信一样，基里延科对格斗也有着强烈的热爱，曾获得合气道黑带。从2001年起基里延科就担任全俄合气道联盟主席，2005年起担任全俄合气道理事会常务理事。他还有潜水，打猎，钓鱼等爱好。或许是出自对运动的共同热爱，普京也给予了基里延科额外的信任。家庭基里延科的妻子名为玛丽亚·弗拉季斯拉沃夫娜·阿伊斯托娃，两人在基里延科大学三年级那年结婚。阿伊斯托娃曾就读于医学院，毕业后担任过儿科医生。基里延科与妻子参加活动大儿子弗拉基米尔·谢尔盖维奇·基里延科出生于1983年，2005年毕业于俄罗斯高等经济学院，获经济学与金融学学士学位。2014年获得莫斯科斯科尔科沃管理学院MBA学位。小基里延科的成长之路饱受父亲的萌泽。2005-2010年，小基里延科先后担任下诺夫哥罗德伏尔加电视公司的董事会主席、下诺夫哥罗德“保障”社会商业银行担任董事会成员（其父曾任该银行行长）。在该银行与萨罗夫商业银行合并后，小基里延科继续在新的下诺夫哥罗德工业建筑银行担任董事长。据该银行年度报告透露，该银行是俄罗斯国家原子能集团公司（ROSATOM）的子公司。2011年，小基里延科担任资本有限责任公司董事会主席。2016年以来，小基里延科先后担任俄罗斯电信公司业务发展和管理高级副总裁、第一副总裁；2018年，因参与3月8日总统大选的技术设备支持相关工作，获得俄罗斯联邦总统感谢。大女儿柳博芙（俄语意为爱情）出生于1990年，毕业于俄罗斯高等经济学院，获得管理项目硕士学位；2010年曾在法国欧洲高等商学院学习；2008-2014年先后担任法国“米哈伊洛夫和搭档们”通讯社初级经理、公关经理；2015-2017年担任NMGK集团公司莫斯科发展办公室的市场营销经理；2017年6月，通过公开招聘加入俄罗斯战略倡议署，同时开始直接领导一个重要项目。俄罗斯战略倡议署是俄罗斯政府为“促进年轻专业人士的社会和职业流动性发展”而成立的组织。近日，柳博芙陷入双重国籍指控，有内部人士声称在双国籍人士数据库中找到了柳博芙的法国护照（俄罗斯新宪法规定禁止国家公职人员拥有外国国籍）。但是柳博芙本人坚称，她没有其他国籍。二女儿娜杰日达（俄语意为希望）出生于2002年，尚无公开的材料。（周楚人，复旦大学国际关系与公共事务学院硕士研究生）责任编辑：朱郑勇图片编辑：金洁校对：张亮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