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中国人来说山村咏怀这诗名少有人知但一说起诗的内容男女老幼都张口能背
一去二三里烟村四五家
亭台六七座八九十枝花
这首妇孺皆知的古诗是作为中国小学生的启蒙读物编入小学教材的
这首诗通俗易懂照着白居易的标准黄发垂髫也能读得明白简单来翻译成白话文
我一下走了两三里浓雾笼罩下可见村子有四五个人家供游客休憩的亭台数了一下有六七座花林之中还有八九十枝花
但你大概不会想到这首小学课文的扫盲诗却被韩国人称为高深杰作古代朝鲜半岛人奉诗的作者邵雍为圣人而如今的韩国学界仍有学者在研究包括这诗在内的邵雍学说
这首诗藏着什么玄机怎么让一向不服气中国文化的韩国人也拜服不已
今儿就以哲学的视角重新赏析这首旷古绝今的国风杰作
许多读者想当然地以为这首诗叫一去二三里实际上这首诗是北宋邵雍所写的山村咏怀
邵雍是谁估计这也是国人的知识盲区且来说说与邵雍齐名的人
其一是周敦颐他曾写过爱莲说留下千古名句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其二是张载他留下了四为句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另外还有两位是程颐程颢又称二程这两位往圣是历史书上浓墨重彩的理学泰斗其后的理学集大成者朱熹即是他们的弟子
以上四位和邵雍并称为北宋五子当世大哲在道教中常被提及的邵康节指的便是邵雍
大道至简大音希声大哲人写下的这首扫盲诗看似简单实则举重若轻饱含哲理
这首诗明面上在写一幅山村民俗画生动活泼用数字和意象就描绘出了栩栩如生的画面把人的心绪带到北宋的三月花海里这是显而易见的
但深层里这首诗所写的是社会秩序和哲学思辩在动静相宜妙趣横生之外还留下了深刻的思考与文明逻辑的探索
社会秩序情怀与义理架起的社会秩序之思
古代的大哲人带着儒家学而优则仕的精神追求势必去关注社会问题研究社会秩序的建立
邵雍却是个例外尽管两次被北宋朝廷征召但他呢寄兴山水坚辞不往
在诗里邵雍表达了他对社会秩序的看法
他描摹了山村的温情脉脉如同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一般淡雅悠然延续了道家无为而治的社会态度换言之拒绝出仕即是捍卫无为而治的立场
与此同时他所选用的数字却又都不是准确而具体的究竟是几座亭台几户人家几枝花其实没有客观的答案而更像是一种主观上的感知
这其实在揭示邵雍这个理学家对人情的不甚关注相比之下他的视角只留在主观世界的天理映照
天人合一的道家思想在社会的吟咏之中可见一斑
哲学思辨去伪存真删繁就简的宇宙奥秘
真让儒家文化圈的文人赞叹的其实是这首诗两处隐蔽的匠心
一个呢是烟烟村烟是什么是薄雾是水汽然而这种烟其实是一种伪的象征比如苏轼那句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烟灭了苏轼便从三国回到北宋了同样的烟笼罩的便是伪便是虚空意指什么呢稍待再看第二处
二个呢是人照理说路上应当有行人的哄笑打闹啊毕竟是春游嘛可你在诗里感受到人气了吗没有
再从我们的感知上来解析邵雍在感官上全然没有着墨听觉一点声响都没有一点动作都没有一切都是静态的像是默片
真的没有人吗亭台给出来回答亭台是什么亭其实便是停的通假亭台就是供游客休憩的只四五家的山村怎么要用得到六七座亭台这恰恰说明有不少外地的游客来赏玩这里应该是游人如织花团锦簇的
可这些人消失了怎么消失了笼罩在一片烟气之下
回到理学那句名言存天理灭人欲人被代表伪的烟遮住了而天理以代表自然的花驻留身前
所见非真心守为理哲学家把大道藏在了这至简小诗之中
邵康节之所以能把深邃的哲学思想寓于小诗归功于他的哲学修为
邵康节曾写就古典哲学名作皇极经世书在封建社会的中国他运用易理和数学推究宇宙起源自然演化和社会历史变迁套用今天的说法可以说是码农第一人
在大哲眼中一花一世界数字可以成为卜卦也可以是修辞甚至可以把人作为数字的外化
这使我想起三体小说中刘慈欣所描写的秦始皇的二进制的大军正如西方科学家所说解构这个世界我们所得的或许就是十个数字而已写到此处不得不赞叹先哲的智慧国学的高深
我们以为西方领先我们但实际上我们先哲的思想比西方早了上千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