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母亲收拾相集时发现二十岁的母亲很美丽那时的她没有岁月操劳留下的皱纹一身合体流行的夏装脸上洋溢着青春的微笑远不是现在颧骨凸显皱纹满脸走路还一拐一拐的样子我不由的说妈妈你年轻时真漂亮童年母亲出生在县城跟前的一个大庄子外婆生母亲时已经上了年纪浑身有病奶水又不足加上还要挣工分就把母亲送给一家人抚养了一年多外婆觉得对母亲有了亏欠很溺爱母亲这也造就了母亲动不动爱哭的习惯母亲小时候家里的光景比前几年好多了母亲说她从小吃的是玉米馍馍没有吃过糠窝窝头有时看见小伙伴们吃糠窝窝头的时候就拿自己的玉米馍馍换糠窝窝头吃她和小伙伴们的童年很快乐不仅能玩打斗包踢毽子跳皮筋藏猫猫等还可以爬很高的树上掏鸟窝后来母亲腌的酸菜都是臭的农村现在还流传着小时候掏鸟窝的人长大后腌酸菜都会臭掉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上学在母亲的印象里只留下不停的劳动那时学习工农兵是学生的主课学知识反倒成了其次母亲说那时候上学真的很轻松每天早上读会儿报纸然后出去劳动刚开始到田地里帮农民干些零碎活上了初中后就开始搬砖修学校天天如此日复一日她们那一届同学临到初中毕业中学的实验楼总算修好了劳动母亲初中毕业后没再去念高中小时候我问过母亲为什么不继续念书呢说不定你现在也会有份工作不用整天摆摊子受苦母亲说你外公外婆年纪大了挣不了多少工分家里年年欠大队的公粮舅舅又小还要念书指靠不上只能自己回来劳动其实母亲也有一次跳龙门的机会县里的剧团招人了负责人是村里的户家他给外婆说让你们娃过来以后还说不定能转正了外婆却拒绝了说出去受罪了母亲也就听从了外婆的话失去了吃公家饭的机会母亲是个爱劳动的人自己每天跟着村里的人修梯田打坝别人休息的时候她还得做饭做好再给外公外婆送去一天忙个不停但母亲说她觉得这种简单的日子很快乐每天村里的集合铃一响大家拿着镢头铁锹去出工老汉们抽着旱烟跟婆姨们开着荤笑话年轻的人们唱着革命歌曲浩浩荡荡的走到修梯田打坝的大会战战场然后各小队自行安排社员劳动太阳落山前大家就各回各家了这样一天就过去了
命运长时间的体力劳动使母亲的身材偏瘦但很匀称加上遗传上辈的良好的相貌在村子里成了排的上号的美女吸引了附近庄里很多的二不楞后生母亲说一个也看不上有几家人特地托人来提亲但母亲拒绝了外婆尊重母亲对提亲的人说要看娃娃的意思了后来其中一家人的后生当了某局局长家财万贯母亲也没有后悔找了父亲虽然跟着父亲吃了很多的苦但母亲说这辈子跟了父亲两个人能遇上就是她的命命运是人无法把控的无论贫富文化地域等方面的差异老话里心强命不强也说的是这个意思想起吃了大半辈子苦的母亲笔者不禁湿润了眼睛世上有多少吃苦受累的母亲啊她们相信命不管吃多少苦受多少累一心一意跟没本事丈夫过日子邻家女人田娃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田娃是卖菜的不管是三伏盛夏还是三九严冬每天早起晚睡十分辛苦不到60岁牙都掉光了有人开玩笑说以前给你介绍的对象现在当了财政局局长你那时要是跟他成了的话现在肯定是吃香的喝辣的田娃看了看她的丈夫说她要是跟那局长成了早死的白骨现天了她这辈子就是卖菜的做不来官太太的
说媒这时候母亲的伯叔姐姐堂姐给母亲说了个媒寄来了一张照片说先看看照片觉得还行的话就过来看看人母亲不知怎么就看上了就准备去外地相亲外婆铁了心想让儿女都成就在家跟前就不让母亲去但母亲执意要去外婆拗不过只得同意当时交通落后县上压根就没有长途汽车要去的话还得先到绥德再坐大巴车在告别了流泪送别的外婆后从未出过门的母亲很大胆独自一人踏上了相亲的道路母亲到了绥德车站后天色已晚加上一天只发一趟车只能在候车室凑合一晚第二天坐了一天车赶到了堂姐家关于母亲的堂姐和堂姐夫还有很多故事堂姐夫以前是一个乡里的小干部家里穷的叮当响一个月基本上不挣钱粮票老百姓戏称这些人为二分钱的干部家里吃粮还得靠娘家倒贴每年回娘家空手不算走的时候还拿不少粮食相反另一位堂姐夫是农村的殷实人家家里劳动力多分得地也多一年产出的粮食能堆几十麻袋每年过年拜访丈母娘都是赶着马车拉着一车土特产来丈母娘站在街畔上挤兑母亲的堂姐夫说看看人家行寻的人家有骡子有马可想而知母亲的堂姐夫一家有多尴尬世事难辩人都不长前后眼这个二分钱的干部七十年代当上了一个县的一把手县革委会主任相当于现在的县委书记另一位堂姐夫还是在家种地还是受苦的相亲结婚母亲在堂姐夫家里与父亲见了面两个人都红着脸不好意思说话作为媒人的堂姐夫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找了借口躲出去了两个年轻的人慢慢的打开了话匣子聊了起来等媒人回来问起双方的第一映像都不错希望继续了解下去其实那个时候也没有什么要了解的没有车没有房没有存折除了看看双方的父母是不是正气人家正气人家往往是两个意思一个是这家人为人是否正气有什么恶习没有庄里风评怎么样第二个是这家人有没有遗传病特别是臭我一直不知道臭怎么回事以为就是体味大点直到我上大学遇到了个舍友身上一股甜甜的又有点臭又特别呛人的味道经人提醒原来臭是这么回事母亲这边不用说外婆是村里的妇女主任老共产党员外公一辈子没跟人脸红过可以说都熬的好威信而父亲从小失怙户家亲戚虽然很多但没有什么人拿事做主的母亲的堂姐夫也当惯了领导了大包大揽说人是我介绍的我也清楚着了只要娃娃们看上了就行了你们先谈上一半年行的话就这么定了吧半年后没有红火的吹手唢呐没有热闹的婚礼仪式也没有彩礼两个人就这样结婚了幸福父亲刚结婚很勤快每天起床后生火上班母亲睡到自然醒后再起床做饭下班后父亲做饭然后也出去街道转转那时候的人也没什么活动也就能看看电影很多红色经典电影看了几遍以至于一个镜头出来母亲便能说出下一个镜头母亲却说这是她最幸福的日子受苦的母亲啊你的要求太简单了烦恼欢乐的日子过得非常快结婚已经四年了母亲和父亲没有孩子我一直很奇怪父母亲两个人不吵架两个人在一起难免有些鸡毛蒜皮的事就是筷子和碗也会磕磕绊绊母亲说只要有一方让着一方怎么会吵起来呢并强调那时的父亲比现在脾气要好的多即便有事也不会责怪母亲母亲结婚后几年都没有生孩子父亲也没有说过一句重话只能借酒消愁过年在炕上喝了一杯酒便醉倒了母亲其实知道父亲心里难受但母亲受到的压力疼苦并不小尤其来自于外界街gai上三姑六嫂历来执着于挖掘张家长李家短的题材母亲多年不育也正好弥补了她们的内心渴望多年过去母亲仍然对此事历历在目母亲在前面走后面就有婆姨说你看那个媳妇子四五年都不会生孩子另一个婆姨便炫耀自己有儿有女当然忘不了在别人的伤口上撒上一把盐故意大声说自己有儿有女是她没有做过亏人的事情言下之意就是说母亲做过亏人的事不难想象母亲的难过我的降生其实父母亲看过医生都没什么问题找了老中医吃了半年中药母亲就怀孕了那时父亲一个月能挣38块钱在县城的收入不算低一袋面粉6块钱一斤猪肉5毛钱母亲怀孕后父亲对母亲更加呵护各种营养品买回来一大堆对于孩子的出生父母亲特别的期待找了县上一个有名的算命先生询问男孩女孩算命先生说是个男孩十个月后母亲给予了我生命对于我的出生还有一段故事母亲快要生了父亲推着拉拉车把母亲送到了医院那时的医院晚上不上班大门关着了父亲敲了半天门医生睡着了没听见动静父亲直接就把大门砸了医生很生气不敢和二杆子后生斗争等我出生了父亲问医生是男孩还是女孩医生说男孩父亲甚至跳起来喊道我有儿子了母亲说那声音很高她在产房也能听见时光匆匆父母亲已两鬓染白一代人的青春一代人的奋斗真是怀念的青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