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农家小院张贴着新对联红窗花屋内一对新婚夫妻在抱头痛哭新郎俊强忍着泪劝新娘道凤芝你别哭了我过不几个月就会回来
你这是去打仗不同得外出做事自己想回就回
没事我以前不是没被抓过壮丁你放心吧我走后你看护好门户
不要啰嗦了快些走外面几个士兵嚷道俊强挣脱妻子的牵拉毅然从屋里出来与门外的几个士兵一起奔走在烟尘飞扬的大路上
丈夫走后凤芝整天牵念饭量锐减她每天晚点上香烛跪在菩萨像下默默为丈夫祈祷
几个月后的一天凤芝与村里几个媳妇在坑塘洗衣听一位嫂嫂说邻村有个被抓的壮丁已死在战场她心里圪叮一下手里的衣服落在了水里她怕丈夫有什么不测之后每隔几天她都到街角的一棵弯腰古树旁找一位道士卜问情况道士舞弄了一番总是摇摇头说再等等还测不出消息
一天下午凤芝又到那里问卜那道士眉开眼笑地说真心人天不负今天酉时你的丈夫就会回来凤芝大喜重重谢过道士到街上买些酒菜回了家
做饭切菜到了家凤芝便听听堂堂忙乎起来不多时饭已煮好几个菜也上了盘那时是冬季天黑得快饭菜做好天已黄昏她把两碗饭几盘菜放在内室桌上摆上两双筷子热好了一壶酒不一会儿一切准备停当夜幕也降临了她虚掩上大门和堂屋门点上油灯转动纺车等待丈夫归来
嚓嚓嚓门外响起了脚步声接着大门被轻轻推开了脚步声来到堂屋门口止住了凤芝赶紧站起咣门被猛地撞开俊强寒着脸四下里看凤芝惊异不敢吱声俊强掀开二房门帘点着内室油灯看到一壶酒两碗饭两双筷更是眉头皱成一团心里想一个女的男人在外黑灯瞎火的既不不上门又预备两个人的酒菜不是在等野男人是什么毕竟夫妻恩重他没有发作只是鞋一甩往床上一躺用被子蒙住了头
俊强你生病了他不回答
吃点饭吧他不应声
你到底是怎么了他一动不动随后谁也没说话谁也没睡着沉默复沉默熬过了一夜
俊强遇事不喜与人商量喜欢到卦摊测算次日天一亮他就上了街来到弯腰古树下想卜问一下家里的事情道士是附近村上人跟俊强认识近一两个月一个新媳妇常来卜卦询问丈夫的情况时间长了他们熟了知道那女的是俊强的媳妇今个逢集他早早来到街上支上了卦摊不一会儿围上六七个人俊强觉得自己问的是家庭丑事不好意思近前靠在树上慢慢等待剩下两三个人的时候道士一抬头看见弯腰树旁站个人眼一扫认识说道俊强你回来了你过来也是问卜的吧
俊强走过来说是的
道士说你刚刚回来不与妻子团聚却生起休妻之念这是为何
师父你怎么看出来的
刚才你靠在树上我看到一个休字道士说道你妻子可是个好姑娘啊你不在家的日子里他来我这里多趟卜问你的情况昨天她还过来一趟我说你酉时就回来
啊俊强大悟左手掏出手巾包倒出一些钱到右手用嘴咬住手巾包中剩余的钱币开始给道士数钱
不要数钱了赶紧回家吧你的妻子要上吊了道士忽然急切地说
你从哪里看出来的俊强一脸惊骇
你的口咬住一个手巾不是个吊字吗快回去吧要是晚了就出大事了
俊强拔腿就往回跑到了家妻子已吊在了房梁上我的凤芝啊你为什么想不开啊他抱着妻子迅速解开绳套哭喊道边哭边把妻子平放在地面对妻子反复按压好在妻子上吊时间不长做了一会儿按压回过气来了他跪在地上用力打着自己的脸对妻子道凤芝是我不好是我疑心太重冤枉你了好凤芝你原谅我吧他一遍一遍地哀求泪水掉落了一地妻子身子渐渐恢复眼角汪满了泪花她缓缓直起身伏在丈夫身上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