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按“一、卦图破解”)
二、象辞破解
象辞曰:风雷,益;君子以见善则迁,有过则改。
(一)释字
益
《说文》:“益,饶也。从水皿。”《说文·段注》:“饶也。食部曰:‘饶,饱也。凡有余曰饶。’”
“益”的甲骨文字形为“”。是水从皿中溢出之象。“益”是“溢”的古字,水满则溢,所以益的本义就是水已满盈,引申为泛指满盈、充裕、余饶。
迁善改过
《益卦·象辞》:“益,君子以见善则迁,有过则改。”“见善则迁,有过则改”简化为“迁善改过”。意思就是指改正过失而向善。宋·朱熹《白鹿洞书院揭示》:“言忠信,行笃敬,惩忿窒欲,迁善改过,右修身之要。”
(二)释象
《益卦》上巽下震。“巽为风”、“震为雷”,故曰“风雷”。风与雷相伴相生,相得益彰。《说卦传》曰:“风雷相薄”,又曰:“雷以动之,风以散之”。《益卦》天时在仲春之月,仲春之月,雷始动,东风来,风雷相益,万物生发,故曰“益”。
从卦变的角度讲,《益卦》是由《泰卦》再变而来。《泰卦》先暂变为《既济卦》,然后《既济卦》再变为《益卦》。《既济卦》上坎下离,“坎为水”,“离为大腹”,离中空,为大腹,可取象为腹大之容器。下面是大腹的器皿,上面是水,为水满之象。水满则溢,《既济卦》变《益卦》时,坎体变为巽体,离体变为震体,“巽为进退”、“震为动”,有器皿动而水溢出之象,故卦名为“益”。益者,溢也。
从天时上讲,《益卦》是由《泰卦》变化而来。天时在仲春之月。《泰卦》上坤下乾,“坤为地”、“乾为寒、为冰”,所以《泰卦》有“地下有冰,寒气未出”之象,卦变为《益卦》后,《益卦》上巽下震,“巽为风”、“震为雷,为动”,所以《益卦》有春风解冻,雷始发声,万物复苏、蛰虫咸动之象。所以从天时上讲,仲春之月,东风来,春雷动,有风雷助益春气,使万物生发之象,故曰“益”。益者,以增春气,万物始盛也,《益·彖传》所谓“天施地生,其益无方”也。
雷以动之,风以散之,“动而巽,日进无疆”,春天的变化可谓一天一个样,日新而月异。所以益之道,在于一个“变”字,随时而变者也。故《益·爻辞》有曰:“立心勿恒”。意思就是心志不要过早地固定下来,天道尚处于激剧变化发展过程中,过早地把自己固定下来,将失去更多的选择机会。所谓“君子不器”、“大器晚成”,就是指不要过早地把自己固定不来。
益之道,在于变,在于与时偕行。君子领悟其道,用于修身,就要“见善则迁,有过则改”,不断增益,提高自己。从象上讲,《益卦》是由《泰卦》变化而来,《泰卦》先变为《既济卦》,然后《既济卦》再变为《益卦》。《泰卦》先变为《既济卦》时,《泰卦》九二、六五交换了位置。这样一变,所有的爻都当位得正了,即《既济卦·彖传》所谓“刚柔正而位当也”。每个爻都找到了自己最合适的位置,其善莫大矣!故曰“见善则迁”。
《既济卦》的天时也在仲春之月。仲春之月,是万物发展变化最快的时候,可谓日新月异“日进无疆”。《既济卦》虽然“刚柔正而位当”,似乎事已济,物已成,但《既济卦》之“既济”,是为小成,而非大成,其所完成的只是准备工作,而真正的工作才将开始。这正如“万里长征走完了第一步”,以后的路还很长,任务还很艰巨,发展变化的空间还很大。《既济卦·卦辞》所谓“初吉终乱”,就是说“刚柔正而位当”只是短暂的一种平衡状态,马上就会被打破,这正如太阳直射赤道,阴阳达到平衡,那只是瞬间的事。《既济卦》六爻均当位,这实在是一种过于理想的状态,但是不能因为这种状态过于理想,就能把它固定下来而阻碍事物的进一步发展、变化,这是不可能的。过于理想的状态意味着穷吝,穷则变,变则通。《既济卦》变为《益卦》后,这种过于理想化的状态就被打破了,事物继续向前发展、变化,故曰“有过则改”。改者,变也。
按照《序卦传》曰:“有过物者必济,故受之以《既济》;物不可穷也,故受之以《未济》。”由此可知,《既济》就是“过而穷之”者。《既济卦》天时为卯,时在仲春之月,木道乃行,日新月异,其六爻均当位,如果当位而安,则其道过而穷矣,必“初吉终乱”也。《既济卦》初吉终乱,马上就会有新的变化,这就是《益卦》,《益》为《既济》之终也。《既济卦》变为《益卦》,为过安而乱、“过则改之”之象,故曰“有过则改”。这里我们就得到一个启示:过于理想化,就是小器、小器者,用为小成,未可大成也。小成而安,吝道也,知吝而变,就是新的开始。《益》乃木道,木道生发,只有“见善则迁,有过则改”,不断增益、充实自己,最终才有大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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