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艺术行业走出来的左靖,是一名乡建实践者,也在安徽大学教书。从2001年第一次去乡村做展览,到安徽碧山,再到贵州茅贡、云南景迈山、浙江徐岙底的项目,近20年里,他常年在全国各地的乡村跑,坚持用“美”复兴中国乡村。“受到太多质疑了,我们的教训也挺多的。”2019年,他怀揣这近20年来的经验和教训,投入到河南大南坡村的建设中,修复建筑、办展览、开书店、卖文创……今年大火的五条人乐队,受左靖邀请,把他们的全国第一家实体店开在了这个山村里。大南坡秋景“南坡秋兴”活动一年后,第一阶段的复兴工程基本完成。2020年10月末,从各地赶来的学者、艺术家、建筑师、作家、设计师、音乐人,和当地村民,在太行山脚下的这个村里,进行了一场“大南坡秋兴”的活动。一条在这与左靖聊了聊近20年的乡建心路。撰文成卿责编陈子文秋日里的河南修武县大南坡村10月底的河南修武县大南坡村,绵延的山脉下,大片的杨树林和柿子林点缀在梯田间。村中心的广场人来人往,颇为热闹。原大队部旧址上,一栋青砖青瓦砌筑的老建筑已修缮完成,如今是村里的艺术中心,内部空间被改造为整洁白净的展厅。走进内部,有一系列以云台山主题的影像作品,不同于寻常风景照,几组当代影像或诗意或实验。改造后的大队部建筑成为村中的艺术中心另一间房的白墙上,投影播放着一部大南坡村版《竹林七贤》的木刻动画。画面里,山涛风尘仆仆地开着电动车赶来,托孤的嵇康把儿子往山涛面前一推,操着一口河南口音说:“绍儿,以后你就跟着山涛伯伯了。”艺术中心展出的大南坡版《竹林七贤》盯着动画看的大爷笑出了声,又紧接着加了句夸赞:“我们村,竟然有这么高级的展览!”“一定要挑战村民的审美,不能迎合。”左靖身材不高,说话不紧不慢,向我们解释作品的缘由,“重新看待自己家乡的这些山水,这是一个非常奇妙的体验。”左靖(中)与团队在大南坡村民家用餐知识分子下乡大南坡村在一年前,还是河南省的深度贫困村。它所在的修武县,距离郑州市开车不过一小时,是个不太被知晓的文化大县:3066年前,周武王兴兵伐纣,路遇三天暴雨无法前行,就地驻扎修兵练武,于是给这里取名“修武”。之后的三千多年里,“修武”的名字一直延续下来,孔子来这周游问礼,“竹林七贤”在此地聚集隐居,王维在这里留下了“每逢佳节倍思亲”的千古名句,下属的当阳峪村在宋代被称为“北方瓷都”……大南坡村民的日常上世纪50年代起,因为矿产资源丰富,修武风光地步入工业化,还从无到有地生长出一个城市——焦作市。煤炭开发,财富不断积累,当年修武县下属村中最为风光的就是大南坡村,村里建起了大队部、大礼堂、学校等一系列公共建筑。大南坡的村民赵小景今年年过60,40多年前,她曾见证过大南坡村的繁华:“那个时候,村里的煤矿正是红火,村民们腰包鼓了,就成立了村民文艺团,服装道具一应俱全,我们村的怀梆戏别提多有名气了,只要有演出,村里就黑压压到处都是人。”鸟瞰大南坡但90年代起,矿产枯竭,经济下滑。修武县转而发展旅游业,到了2012年也遇到瓶颈。2014年,修武县来了一位县委书记郭鹏。郭书记是美国波士顿大学的政治经济学博士,在当地任职、实践4年后,他提出一个思路:发展美学经济。希望借助魏晋、宋朝美学两大历史基因,在全县用美学重塑乡村。手绘大南坡村作者:周锦绣此后两年里,县里数十个村庄开始了正式的美学实践。2019年8月,大南坡村开展了一次乡村复兴论坛,由罗德胤(清华大学建筑学院的副教授)带来了全国的乡建学者、实践者,左靖便是其中之一。聊当下中国乡建,左靖是个绕不过去的人物。左靖1970年出生在安徽宣城下的小县城泾县,母亲是中学老师,父亲是当地的干部,小时候总会被父亲逼着练毛笔字、背古诗词、读《左传》。左靖是80年代末90年代初的大学生,大学读的是汉语言文学,受80年代诗歌风潮的影响很大。那时候与朋友之间通信,都是自己创作的诗歌。左靖在安徽碧山改造完成的碧山书院从没在乡村生活过的左靖,第一次去乡村做活动是2001年,在安徽泾县的查济村。2007年,还在北京798做当代艺术策展的左靖,到诗友寒玉开在安徽黟县的民宿住了几天,徽州老宅改出的舒适房子,他十分喜欢。当时正好他所工作的艺术机构也面临方向性转折,在人生的岔路口上,37岁的左靖动了“完全回到乡村去做点事情”的心思。在他和那群朋友的认知里,“知识分子下乡太重要了。”左靖在贵州黎平县茅贡村举办的展览2011年,左靖开始全部心思投入乡村建设。安徽碧山项目,让左靖有了些名气,在接着的贵州茅贡、云南景迈山、浙江徐岙底之后,大南坡向他发出邀请。2019年7月、11月,左靖两次来到大南坡。经过半年的前期调研和案头工作,他以大南坡复兴项目总策划的身份,接下县委书记郭鹏的委托。一开始,他就与县里明确沟通:最好放弃文旅的思维,一个普通的村子要发展旅游反而会被旅游绑架,“我们做文化建设”。他要在大南坡村掀起一场“乡村文化复兴”。陈奇和团队在大南坡村民牛爷爷家用餐摄影:金花基础建设,从捡垃圾开始大南坡离焦作市很近,村民打工基本都在周边,也经常回家,这个村还有个小学。初到时,左靖和团队们就受到了村民质朴的欢迎:“是真的欢迎我们,一点都不排斥。”和村民建立起信任,要归功于合作团队明月村——一个来自成都蒲江的乡村研究社,长期做社区营造。2020年初,明月村社长、川妹子陈奇就带着小伙伴们驻扎在了大南坡。从在村口的大槐树下和村民闲聊开始,每家每户地搜集大家对村里的小愿望。很快陈奇发现,村民的诉求大多集中在一个点上:改善村里的卫生环境。3月底,一支30多人的环保队组建起来,从每天捡一小时垃圾到每周捡一次。陈奇的团队还教大家垃圾分类,整个村子变得干净整洁起来,村民开始有了“舍不得往地上丢垃圾”的觉悟。信任的基础打下后,左靖和团队开始行动。大南坡艺术中心村中老建筑的更新和再利用是这场文化复兴中的重头戏。位于村中心平地的一组院落,是原大队部的所在地。联排的大开间,硬山做法的屋顶、砖砌的斗拱、圆形立柱、砖拼券门、木窗拼花,建筑细节丰富。东边的二层楼,山墙上还有立体的五角星和“农业学大寨”的标语。山墙下的四方水池,除了蓄水的功能,还是夏天村中孩子们的戏水池。当左靖和建筑师、景观设计师们来到时,这组曾经端庄正统的建筑物,已是门窗破败、堆满各种垃圾。他们要把这转变成给村民提供日常休闲活动的公共场所。保留、修缮并且努力维持老建筑的样貌,是比拆了新建要更贵、更花时间的事儿。大队部旧址上,三组院落里的建筑都被保留下来:大南坡艺术中心居中的主院里,北边两排平房修缮成大南坡艺术中心、西边有书店和新建造的茶室;新建的茶室社区营造的办公室东边的高台院上,二层是大南坡村社区营造的办公室;西边的下沉院里,供销社原址成为“碧山共销社”的焦作分店,而未来服务游客的餐厅、给村里怀梆戏艺术团用的戏台还在建造中。场域建筑的驻场建筑师叶思宇向我们介绍,其实改造动作最大的,是拆了原先大队部的院墙,把院子对所有人开放。他笑说这绝对是明智之举:既延续了计划经济时代的集体记忆,又满足了如今村民们需要有块地儿可以聚一聚。铺设完成的巷道广场上砌筑的长凳张唐景观的主创设计师唐子颖,接手大南坡的景观改造,她的思路同样是“功能至上”:乡村的树要种能结果的,藤是长瓜豆的,城市绿化的黄杨冬青显然不符合乡村美学的属性。新修的50米巷道,用了老石板和就地取材的河滩石;之前被怀疑太窄的柏油马路铺好之后,家家户户在半条路上晒了玉米;村角修整的一块碎石场,在秋天时整整齐齐地停上了三辆农机车……广场对面的祠堂一侧,工人们正在空地上焊接一条巨型的“毛毛虫”,细看是不同螺旋弧度的框架:一来孩子们能在这里攀爬游戏,二来可以让村民晾晒些玉米秆之类的农作物。村中四处可见的“麦”字道旗艺术中心里的展览现场“村里有了个高级展”左靖把自己搞乡建的工作方法归纳为“三个生产”:一是空间生产,改造物理空间;二是文化生产,把文化植入到物理空间里去;三是产品生产。在大南坡,第一步一点点地把废弃的公共建筑梳理出来后,关键的第二步便是植入文化和艺术的内容,把空间激活、使用。在原大队部建筑改造后的艺术中心里,左靖策划了一场名为“乡村考现学”的展览。“对整个县域的文化、历史做了研究后,我发现有四个能够作为重点来展示:山川、作物、工艺、风度。”展览中的“山川”单元山川“山川”对应修武县的云台山。云台山是北宋山水画的一个精神来源,曾出了郭熙、李唐这样的山水画大师。左靖请张克纯、卢彦鹏、孙彦初一众搞当代摄影的艺术家到云台山创作,挖掘出云台山不为人知的一面。作物小麦是面食大省河南最重要的经济作物,历史上,修武县还创下过全国小麦亩产量第一的成绩。在展览中的“作物”部分,左靖梳理了小麦种植和河南麦面的历史,从一粒麦子的故事说到中原饮食、种植文化,再延伸到中原与亚洲、世界的关系。木刻艺术家刘庆元制作的大南坡村版《竹林七贤》风度而“风度”非竹林七贤莫属。魏晋之际,竹林七贤在修武地区生活了一二十年。怎么在展览中诠释竹林七贤的故事,他给木刻艺术家刘庆元打电话。刘庆元从1500多公里外的广州跑来大南坡,在村中祠堂门口的台阶上,见着了一群穿戏服、唱怀梆戏的村民。大南坡村版《竹林七贤》“嵇康托孤”画面以此入手,他把自己在村中游荡见着的村民、山川、树木,路边的电话亭、塑料凳,全变成了《竹林七贤》木刻作品里的元素。画面到了最后,他把自己和左靖也刻了进去,嵇康临死前托孤山涛的画面被描绘成了一幅村中日常:“开摩托车那个是我,一个急转弯,潇洒地漂移。嵇康就是那位站在路边一脸任重道远的策展人左靖。”画面看起来传统,贴近了仔细瞧,戴墨镜、骑电瓶车的竹林七子,都是大南坡村里活生生的人。茶室及绞胎瓷展览现场工艺艺术中心建筑旁,左靖特意委托建筑师们造了一大一小两间茶室。说是茶室,也是绞胎瓷的展厅。绞胎瓷是诞生在唐代、盛行于宋代的瓷器工艺。离大南坡村没多远的当阳峪,便是宋代著名的民间瓷窑。策展人顾青与木刻艺术家刘庆元绞胎瓷展览现场主导绞胎瓷展览的顾青,把从景德镇到韩国、荷兰的一批当代陶艺家的绞胎瓷作品,都带到了这个村中展厅。“修武这里有绞胎瓷的国家级非遗传承人,把绞胎瓷放在一个全球的角度,目的其实是反过来去影响当地。”左靖解释说,“我们看看别的国家是怎样做绞胎瓷的,水平达到一个什么样的高度。”开书店、卖文创、办音乐会,把城里人的文化教育带到乡村多年前,左靖曾邀请几位诗人到碧山的祠堂给孩子们上课,诗人问孩子:“昨晚我在客栈里休息,突然听到扑通一声,你们知道是什么声音吗?”小孩们纷纷举手,“是一块石头滚到池塘里面去了?”“是不是一个青蛙跳进去了?”诗人答说,“想象这是一颗星星掉到池塘里发出的声音……”快下课时,有个小孩递了一张纸条给诗人后就跑开了,上面写了三句话:从屋里出来/站在空空的祠堂里/我感到深沉。这小孩后来没找着,但这堂课给了左靖以启示性的教育——“我们这些所谓的知识分子,能够真正给乡村带来的,就是文化和教育。”而乡村最缺的是什么?也就是文化和教育。因此左靖搞乡建,书店永远是首选——这是为孩子们服务的。方所乡村文化·大南坡“有书看太幸福”,左靖回忆说小时候自己最大的梦想是当个新华书店的店员,一到放学就往当地的新华书店里钻,依着柜台翻书看。这次,他把方所书店引进了大南坡村,就落在大队部广场上的另一座老房里,“你可以把它理解成一个图书馆”。“不是摆设,大家真的来看书。”他说自己曾在碧山的书店里翻到过一本借书名录,厚厚的登记簿上记满了人名和书名。从书架摆上书的第一天起,书店就开始“迎客”。住得离书店脚程不过5分钟的牛爷爷,一个人伏在书店的窗台上看书,结果被路过老伴和外孙女捉了个正着:“原来你躲在这里享福。”嫁来大南坡村的姑娘薛艳,今年因为疫情没有外出打工,听说村里要开书店就赶紧投简历。书店和隔壁售卖设计品、农产品的供销社先后落成,薛艳要兼顾两处的进货、出货,有时候忙得不可开交。在当地教育体育局和大南坡小学的支持下,左靖和北京当代艺术基金编写乡土美育教材,给乡村儿童提供艺术教育。碧山共销社·焦作店计划经济时代,村里的商品交换、物资供给、土特产售卖都在这个村的经济活动中心——供销社里发生。在大南坡的大队部旧址上,左靖遇见了和他在碧山看到的几乎一模一样的供销社房子。在碧山,他发起“百工计划”,调研民间手工艺、寻找地方风物,和日本做长效设计的长冈贤明合作,重新设计和包装当地的农产品、日用品,在老供销社里售卖。寄卖农产品的格子铺到了大南坡,他延续之前的想法,只是售卖的东西变成了河南焦作的物产。供销社里还特意辟出一块地方做格子铺,方便村民寄售自己的农产品,核桃、山楂、花椒、小米,什么都有。今年火出圈的乐队五条人,把他们的线上小店的实体版开进了大南坡供销社。宣布入驻大南坡的消息在微博上让五条人的粉丝百思不得其解:怎么第一家店开进了一个陌生的河南山村?五条人是左靖相熟十多年的老友。他仍记得第一次带仁科和茂涛去碧山,“两人就在村子的路灯下开唱,一行人就坐在马路上,还没唱几句,农民牵着一头水牛从我们后面走过。”在供销社这儿工作的三个姑娘都是大南坡的村民。问左靖是否对供销社的销售有期待,他坦言:“整个大南坡还没有游人如织的情况,一切刚开始,目前看销售情况并不太好。”“谈不上要做多少经济上的业绩,没那么大。提供一些就业机会,给村民多个销售渠道,也让他们开阔视野。”“南坡秋兴”音乐会怀梆戏演出供销社的格子铺里,寄售的许多农产品来自村民赵小景。赵小景是大南坡艺术团的团长,今年她与社区营造的明月村团队,重新召集成员、翻出许久未动的戏服,一起恢复起大南坡40年未唱的怀梆戏。剧团成员下有30多岁的年轻人,上有80岁的大爷。据说大爷第一次开嗓唱,就把家里的老伴、儿女都给惊着了,“一起生活了几十年,都不知道原来他还藏着这样的绝技。”秋兴音乐会前,编舞家小珂、韦曼与村中阿姨们排练演出现场10月末的秋兴音乐会,除了怀梆戏的亮相,左靖想着办法把自己的音乐人好友们都给召集来了大南坡:编舞家小珂、韦曼带着跳惯了广场舞的村民阿姨们玩了一把即兴现代舞;民谣乐手张玮玮和郭龙第一次进了河南山村;实验音乐人李带菓来演出,村里年轻干部们都说梳着发髻的李带菓是活脱脱的当代版“竹林七贤”。土地与歌,让人更贴近土地,贴近乡村。左靖与导演文德斯在碧山左靖与五条人、左小祖咒在碧山“文艺乡建这条路,到底能不能走得通?”不在乡村跑的日子,左靖大多时候会回到碧山。十年前,他把碧山的一座汪家旧宅做了彻底的修缮,取了个“碧山书院”的雅致名字,作为自己和团队工作、生活的地方。去年,德国导演文德斯(WimWenders)带着夫人第一次来中国,跑了五个地方之后,被问起这一行最难忘的地方,文德斯回答:碧山。左靖在大南坡村民家不过今天和我们聊碧山,左靖也细数了自己当年犯过的不少“天真幼稚”的错误:和村民们说话会用上类似“XX主义”这样晦涩的用语;做视觉设计不考虑和当地风俗的联系,惯性地使用黑白,却没想到这在乡村往往是禁忌;修老房子也会和隔壁村民家发生一砖一瓦的小矛盾……“那个时候可能我们看到的只是自己,你不考虑村民,但是又口口声声说是为他们服务,挺糟糕的。”有阵子团队成员还因为和来碧山做调研的哈佛女博士在网上发生激烈争执,被批“文化人只顾着自己看星星,不给村民装路灯。”秋兴音乐会前,张玮玮、郭龙排练与村民互动在碧山走过的弯路,让左靖琢磨自己用艺术、出版物探索乡建的路到底该怎么走:“它不是一个人、一个团队的事,而是社会各种力量的一个集结,能得到政府支持的力度有多大?企业和资本给你多少支持?村民到底欢不欢迎这样的所谓乡建?是一个错综复杂的情况。”左靖曾在贵州看到一块牌匾,上面写着“老安少怀”,“让老年人不再孤独,让小孩有很好的环境生长。”他说这概括了他对乡村的期许。“我们的教训也挺多的,大南坡这个计划,是我们几十年来的经验和教训的总结。”在大南坡,和他一起并肩干活的团队,不少是回到家乡的80后、90后:瘦瘦高高的小谢带着在外地做精品酒店、民宿的经验,2019年回到村里,负责供销社等项目的运营;憨厚又快人快语的大嘴曾经辗转北、上、杭、深做游戏设计,如今也回来老家修武,领着过去工资的N分之一,和他口中的“左老师”一起忙前忙后。生于11月的左靖是天蝎座,但个性却十分温和,跟什么人都好相处,身边不乏性格异常强势、却保持好友关系数十年的朋友。可能正是这种包容让他产生韧性,令他在10多年的乡村建设中、甚至弯路中坚持下来。知乎上有个对左靖在碧山做乡建讨论很热的贴,一个被高赞的评论说:“一个事件的影响力,短时间看不出来,文化视野下的乡建本来也不是以一代人的幸福生活为目标的。现在那些在碧山看书的小孩,才是将来碧山发生改变的希望。”乡村文化复兴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如今,治好了“知识分子幼稚病”的左靖,继续编织着他的文化艺术资源网络,进一步渗透到大南坡计划的第二期工程中去。文艺乡建这条路到底能不能走得通?在未来的几十年,他想继续试一试。部分图片由左靖工作室提供,摄影:朱锐
瓷都在线取名测名(瓷都在线取名测名字打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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