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个十八年,在愿景,志在千里花奶牛。
因为离第五个十八年还有十二个年头,所以写起来心里就点发虚。
不过,再虚,也得写点真话,要不然《花甲之年不说假话》系列就有些虎头蛇尾之嫌了。
先说点题外话。
我十八岁来到山东,从此扎根齐鲁大地至今。我曾经写过一篇《嫁给山东终不悔》发表在《齐鲁晚报》上,表明立志做山东人决心。
来孔孟之乡四十多年,经常有人问我:你是南方人吗?
我往往会说:你猜的真准。
因为我略带南方的声音把我出卖了。但朋友又会追问一句:你的口音不太像啊,你真是南方人吗?
其实还真不算完全彻底干净的南方人。
尤其是熟悉以后并多年打交道的朋友常常会说:你不太像南方人。南方人精明,你……
我说:我是明(白),但不精(打细算)。是南蛮子,但不野蛮,更多是蛮实。
我来个表扬与自我表扬吧。我为人处事,宁亏自己不亏朋友。亏心事、害朋友事不做。答应朋友的事,卖了自己也要去兑现(有点像春晚上郭冬临《有事你说话》)。好事快办不拖,办不成给朋友说明情况。对方有馈赠,坚持来而不往非礼也原则进行反馈。喝酒没酒量,但有胆量,山东人就认这个。有一次,一位胃被切除三分之二的王姓领导对我说:一杯酒,每干一次都留下一点,看似少喝了酒,其实每一次都是诚信缺失。一晚上下来,也就是能省下一杯酒,难道你就醉在这杯酒上吗?打那,杯杯见底,当然没伤感情容易伤了身体哟。如果可能迟到几分钟,也要打个电话向对方说声……
所以这么年,一个南方人在泉城生活的有滋有味。退休两年了,依然哥们姐们时不时聚一聚,聊一聊,过年过节,土特产也是来来往往不断线。
我今天跟你透露一个小秘密吧。我虽然出生在江苏,但是河南移民,血液中有中原文化的滋润、浸透、熏陶。
原先,我的祖先泰伯三让天下,带弟仲雍从陕西打老远越过千山万水来到无锡、苏州一带建立吴国,吴氏由此而生。后来越王勾践卧薪尝胆,吴国被灭。于是我支逃到江西。泰伯九十三世孙吴天详公原籍江西鄱阳师古墩。明朝洪武三年(庚戌年,1370年)进士,曾任过山东督学。天详公之子思聪,在永乐二十二年五月,皇上派其赴山东任提督整饬兴贤育才事宜,令山东道府州县全力配合。作为天详公十九世孙的我来山东是不是有点继承先祖未竟之事业,说到这我脸有些微红。
天详公致仕(退休)后把家安在湖北红安,再后来有一支迁到今河南省信阳市新县一带。
太平天国失败后,天京(南京)沦陷,周边地区人员骤减,田地荒芜。我爷爷的奶奶(当时我爷爷的爷爷过辈了。过辈就是过世)一人带着六个儿子,响应清政府的号召向东一直向东,过金寨、六安、合肥,渡长江,吃进千辛万苦、战胜千难万险、跋涉千折万转……终于来到江苏溧水,这里与新县有着相似地形地貎。斗转星移,兜兜转转,我们吴氏又回到当年吴国诞生的地方。
家是安下了,但河南老塆(信阳一带称老家为老塆,犹如湖南称冲、胶东人称夼)却失去了联系。但我们一直知道老塆在河南罗山、光山。所以,1990年我参与希望工程,就捐助了一位罗山县小姑娘直到初中毕业。
河南人为了生存,抱团取暖,河南村大都藏在山的犄角旮旯。河南人找对象首要条件要求对方是河南人。自然,河南村说河南话,按河南人规范行事。河南人处事最大特点就是穷大方。河南人说话不带口头语,如果口里吐出“娘”“妈”啥的,那离动刀子就不远了。由此看出河南人文明。看到这,你可能就知道我为什么够哥们,讲义气了吧。
现在,社会进步了,河南人与当地人成亲比比皆是,但是礼情来往还是有些差别的。是不是河南人,你进他的堂屋一看就知道了。因为河南人堂屋都会悬挂一幅中堂:祖宗昭穆神位。祖宗昭穆神位是指列位祖宗依照辈分秩序就座,始祖位于上方正中,左为昭,右为穆;父为昭,子为穆。这是从祖先陵墓排序而来。说白了就是祖宗啊,请各就各位吧,请接受你的后代敬献的美酒佳肴。
一百多年来,我们一直在苦苦寻找我们河南老塆。在2009年,我们终于找到河南省信阳市新县苏河镇(江苏的苏,河南的河,是巧合还是上天有意安排)返堂洼——我爷爷的奶奶当年背井离乡的老塆。那份欣喜任何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1933年10月,国民党政府为加强对鄂豫皖边区的统治,析光山、黄安、麻城各一部,以国民党河南省政府主席刘峙的字“经扶”为县名。1947年8月28日,刘邓大军六纵一部攻克新集后,设置经扶县爱国民主政府。12月,根据刘伯承、邓小平提议,改“经扶县”为“新县”,意即人民获得新生,过上幸福生活。新中国成立后,许世友、李德生、郑维山三位先后任军区司令,一县三司令,全国独此一家。
2019年6月22日,定会成为我终生难忘的日子。那天新县苏河镇永斌大哥一行盛情款待我。酒桌上,我热情迸发,本来想好的词却一下子断了片,但我稍作镇静,站起来娓娓道来:我奶奶一直告诉我,我们的根在河南。从小,我就牢记我们是河南人。今天我终于来到我根脉所在地。第一杯,我敬我的祖先……我把酒沿着墙根洒下,洒下是我作为后代的敬意、怀念,我眼里含着泪,心中揪着疼。
2021年清明时节,新县宗亲吴文时等发起吴氏苏河镇返堂洼第二次续谱倡议,很快得到全体吴氏族人热烈响应。吴之明大爷任会长,吴之法二爷任主编。在爷爷们关爱之下,我被推举为副主编。近一年来,全体族人,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永斌、永常、永礼他们走村入户、深入调查核实,力求资料科学、准确,争取少留甚至不留遗憾。我和之法二爷交流更多一些,为了一个人名,为了一个排序,为了一张表格,都要反复进行切磋,让严规范、高标准贯彻谱书始终。有时候,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二爷微信写满话。
令我暗自欣喜但又惴惴不安的是,之法二爷将续谱的序二交给了我。推脱不下,只好硬着头皮去写。好在有河南省姓氏文化研究会吴姓委员会会长吴天玺打头阵撰写序一。
吴天玺会长出生在台湾宝岛,年龄与我相仿,但至今未曾谋面。两岸解冻,吴会长几经周折终于踏上新县老塆那片土地,并放弃在日本的事业把家安在郑州。在创办实业同时,全力推进公益事业,为吴氏文化研究煞费苦心,真是吴氏家族巾帼壸范。
由我们寻找老塆经历,由吴会长回归故里报效桑梓壮举,我们还是把话题萦绕到叶落归根上来吧。
现在我们国家已经进入老年社会,到我的第五个十八年,可能就是深度老年社会了。
有时候我想,什么都可以通过努力去追赶,甚至能超越。但年龄不行,不管你怎么努力,你的年龄永远大不了你的父辈。
俗话说,你把我养大,我陪你到老。其实,是时光陪人到老,如今社会,年轻一代们“5+2”“白加黑”,很少有时间陪伴(要不然“常回家看看”就能把人催得噼里啪啦),对此不要指望更不能指责。
到那时,我们的孩子们也是四十多岁的人,属于上有老,下有小。我们争取少给孩子添乱,帮多少是多少。不能自理前夕,适时进行精简整编,主动地悄悄地带着简要的生活必需品去老年公寓报个到。也许那时候,家庭养老成为可能,那样不需要打点行装。
俗话说得好:牛吃的是草,挤出的是奶。但愿在第五个十八年里,属牛的我反刍能力基本不减,咀嚼过往,在略带昏花的眼眸注视下敲击键盘,为国家、为社会、为自己后代挤出那怕带血丝的发涩的牛奶,直到日落西下星起缀满夜幕……
但愿那个时候,能回到故乡,陪在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身旁,弥补一直在外没有尽到孝道的惆怅。我留下,孩子们会适时回到故乡,望一望我出发的地方,嗅一嗅家乡泥土的芬芳,足矣。
借用几句诗吧:
雨季奉献给大地,岁月奉献给季节,我拿什么奉献给你,我的爹娘。
我是你的绿叶,我的根在你的土地。这是绿叶对根的情意!
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天空中没有翅膀的痕迹,但我已经飞过……
也许,还有第六个十八年呢?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那就静静期待三十年后再说吧!
感谢各位亲真诚陪伴。再见。
壹点号吴永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