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后，香港导演集体北上，渐渐形成了两个派别。一个派别是以徐克、陈可辛、林超贤为代表的导演。他们经过磨合越来越熟悉内地电影市场的“规则”和喜好，且仍能在新作品中保留自己最为擅长的风格，拍出口碑较高的作品。一个派别，导演则显得有些“迷失自我”。最具代表性的就是王晶，近几年拍的要么是《追虎擒龙》、《追龙》系列这样的时代警匪片，要么就是《澳门风云》这种华而不实的明星片，最近他还开始布局网大。不过口碑和票房证明了，他的这些创作手法已经落伍于时代。另一位同样“迷失自我”的是导演郑保瑞。郑保瑞比王晶小17岁，入行没几年就拍出了《怪物》、《狗咬狗》、《军鸡》、《意外》这样的口碑好片。可自从北上之后，他专攻奇幻大制作，接连拍出了爆米花电影《西游记》三部曲，令人感叹其丢掉了原有的锋芒，沦为“堕落的商业电影导演”。郑保瑞自己也心知肚明吧！也许是累了，也许是迷失了，他曾坦言：“拍久了大片，还想返璞归真。”于是，在2018年的《西游记之女儿国》之后，他收拾行李回到香港，“捣鼓”出了悬疑犯罪题材电影《智齿》。该片作为唯一一部华语电影，入围亮相今年第71届柏林电影节特别展映单元，在媒体猝不及防之下，口碑就提前爆了。在柏林提前看片的影评人，纷纷打出了四、五星的好评，拿它和《踏雪寻梅》作对比。甚至有人说，第40届香港电影金像奖的奖项提前被锁定了，主演林家栋这次又要拿影帝。不过这部影片，只是海报就让人生理不适。两张正式海报，一张出现了断腿、断手、裸身等元素，一张则是用无数只蚂蚁拼凑出了一只垂下的手，看得人密集恐惧症发作。延续了海报风格的“不友好”，这部新片的上映之路也算不上顺利。2018年就已经杀青并放出了第一版预告，之后被雪藏3年，今年才在香港通过网络渠道上映。如今终于得以以“网盘”的形式与内地观众见面，今天我们就一起揭开它的神秘面纱，扒一扒这部被柏林“神化”的港片。一、对“残害失足女”连环案件的调查开扒前，先了解一下电影故事电影的故事其实不复杂，刚刚从学堂毕业的警探任凯（李淳饰演），在上司的引荐下，跟在警队中经验丰富但性格乖僻的老警员展哥身边一起办案。（林家栋饰演）他们负责侦查的，是一宗针对失足女的连环凶杀案。受害者都是年轻女性，且都是查不到个人身份信息的非法入境者。凶手的作案手法是，先将她们的左手切下，再残忍杀害后抛尸于垃圾堆中。于是任凯不得不每天面对成堆垃圾的恶臭，同时忍受自己口中横生的智齿带来的阵阵疼痛。在查案的过程中，他们偶遇刚刚刑满出狱的年轻女孩王桃（刘雅瑟饰演）。当展哥看到王桃时，突然情绪失控，他开车当街疯狂追逐王桃，并在一顿拳打脚踢后欲掏枪将她射杀。幸得任凯及时出手夺去展哥手中的枪，才阻止了这场悲剧的发生。原来王桃曾经一度堕落，在吸食了毒品之后违法驾驶而酿成车祸，将展哥怀孕的妻子撞成植物人。虽然王桃得到了法律的制裁，展哥却放不下仇恨，才会在再次见到王桃时对她展开报复，欲让她血债血偿。王桃其实本性还是善良的，她亦心存对展哥夫妻的愧疚，于是决定把自己混江湖多年掌握的犯罪人物情报全部交给展哥，以此换取他的原谅。但展哥为了报复王桃，反将她的线人身份暴露给犯罪分子，这导致王桃在香港的社会底层失去了立足之地。不过，王桃并没有因此记恨展哥，反而帮助他们一步步追查到了连环凶杀案凶手经常出没的地点，找到了曾经遭到凶手虐待并斩去一手的吸毒女可乐姐（廖子妤饰演）。因展哥并不在意王桃的人身安全，这导致王桃陷入危险之中，先是被流氓追杀，后又落入凶手之手。展哥开始后悔，怪自己太过残忍，才令王桃落入杀人狂之手。为了解救王桃，任凯和展哥重新振作，联手查出凶手是来自日本的无业游民山田收（池内博之饰演）。他藏身在贫民区的垃圾堆中，以捡垃圾为生，过着蝼蚁一般的生活，猎杀妇女成了他的一项变态爱好。最终任凯和展哥两人找到了山田收的老巢，经过一番生死搏斗，任凯为求自卫开枪将山田收杀死。当展哥再次找到王桃时，却被已经精神失常的王桃用捡到的任凯的佩枪开枪射杀。不过，展哥死前是带着笑容的，他终于释怀，对这个世界不再有怨恨，能够与自己的妻子在另一个世界相会了。而任凯在搏斗中，意外被山田收砸掉了自己的智齿，他的脸颊也不再疼痛了。二、林家栋的形象有突破，李安儿子的表演很平庸有人说这是林家栋演技上的一大突破，在片中他留了满嘴的胡须，头发像是永远不会干的，变得邋遢而不修边幅。这个形象很“突破”，但也不是他的首创，至于表演方面并没有留下太多的印象，不是他的演技不好，而是展哥这个角色本身能够发挥的空间就不大。饰演王桃的刘雅瑟，倒是获得了很多赞誉，虽然是内地影星，却能够很好地融入到这个故事中。她这个角色太惨了，从头到尾都在逃跑、被打、被虐待、被辱骂、被性侵，却顽强如斗士，费尽心机想要活下去。刘雅瑟很努力，即使知道这是一部不太可能在内地上映的，注定只有一小部分人喜欢的小众电影，她也拿出十分的拼劲认真塑造好角色。片中有很多打戏，难度很大，她都亲力亲为，连从二楼摔到地面的镜头都没有用替身。李安的儿子李淳，在片中饰演长智齿的任凯。作为男二号，他是整个故事的亲历者和见证者，在展哥迷失于仇恨之时，是他及时制止了悲剧的发生；在展哥茫然之时，又是他给予了展哥走下去的动力。不过李淳的表演也只是中规中矩，并没有留下太多的印象，角色的性格特点也不显著。形象上李淳有点微胖，没什么身材，也算不上帅哥，因为李安的名气，他的机会应该比别人多吧！但在这部电影中，任凯一角本身就太平庸了。三、电影很生猛，但缺点一样明显这部新片名为《智齿》，能看出片名下藏着主创的用意。智齿是人类口腔内牙槽骨上最里面的第三颗磨牙，在智齿萌出时，往往会伴随持久剧烈的疼痛，有些人还不得不去做手术将其拔出。片中的主角任凯正是忍受着智齿萌出带来的痛苦，这同时也寓意一种持续的、挥之不去的压抑和痛苦，与电影脏乱、灰暗、潮湿、窘迫的黑暗氛围十分契合。而满地垃圾的肮脏街道，身处绝望中的人群带来的视觉冲击，又带给观众强烈的不适感。在观影的过程中，皮哥不只一次思考那些映入眼帘的肮脏街道的画面，到底哪些是真实存在的，哪些是电影特意做的布景。但仔细想想，即使相对发达的香港地区，也同样有生活在社会边缘的底层人民，以前的《麦路人》、《笼民》等都是这些人的真实写照。假如电影是彩色的，一向爱干净的皮哥见到那些垃圾如山的镜头，也许会反胃，且看不下去。黑白的影像削弱了这种影像带来的令人反胃的不适感，但也使画面变得更加黑暗，使人产生一种困惑和无助之感。师从林岭东的郑保瑞，曾于2009年加入银河映像并拍出悬疑电影《意外》，被杜琪峰评价为最“天马行空”的导演。而在拍出了赚钱但招骂的《西游记》三部曲之后，此次回归香港影坛的作品《智齿》，正是他的这种风格化特点的呈现。“生猛”是影评人用得最多的一个词。仿佛在经历了“尽皆过火，尽皆癫狂”的90年代，持续低迷的2000年后至今，香港电影终于找到了久违的那份自信和骄傲。但在这些过誉的褒奖过后，我们应该看到电影故事单薄的缺点。相比警察展哥的精明干练，凶手山田收的作案手法并不高明，甚至毫无技术含量。电影的悬念也没有保留到最后，而是在后半部分早早就揭晓了，这令高潮部分的叙事失去了对观众的吸引力。导演故意将故事背景放在昏暗、潮湿、垃圾成堆的贫民聚居地小巷中，作为加害者的山田收和作为受害者的王桃也是身处社会底层。但对于他们的生活并没有太多的展现，对于造成他们悲剧人生背后的社会问题也缺乏交代，只是流于表面，像两个工具人。因此《智齿》在思想层面上还是缺点意思了，距离经典就差一步，但正是那一步决定了电影达到的艺术高度。与6年前翁子光的《踏血寻梅》相比，还有很大差距。四、香港电影依旧迷失有人说今年是香港电影复兴的一年，但5月份推出的《真·三国无双》表现惨不忍睹；林家栋的另一部作品《手卷烟》表现也只是一般。《智齿》在受到极大关注之后，目前豆瓣开分7.3，说实话，这在皮哥的预料之中。因此，其实皮哥觉得香港电影还是没有走出以往的套路，突破都谈不上，又何来复兴呢？香港电影的迷失，是思想主题的迷失，在迷茫中找不到前进的方向，这是香港电影的问题，也是整个香港社会面对的问题。文/皮皮电影编辑部：热血丹心?原创丨文章著作权：皮皮电影（ppdianying）未经授权请勿进行任何形式的转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