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丰邑农村人图片:来自网络现在的彩礼动辄几十万,还需要什么“一动不动”。70年代的农村婚礼相对于现在算是比较简单,彩礼更是少得可怜,双方要求极其简单。物质虽然匮乏,可是总是怀揣过好日子的美梦,很幸福。71年我经亲戚介绍认识了爱人1971年,我十分幸运地遇到了一位勤劳、善良、纯朴、贤惠的终身伴侣。那年隆冬的一天,太阳快落下去的时候,表舅带我去相亲。到了女方家里,我们进了女方的西屋。女孩爹娘先看了我,问了我几句话,表舅和他们都出去了。接着女孩进来,先招呼我一句:喝汤了吗?我回答她:在表舅家喝的。我俩对面坐在桌子前煤油灯下。她略微低下头,好像专看我脚上穿的布单鞋。少刻,她说话了:大腊月天,还穿单鞋,脚冻吗?我说不冷。其实很冷。她说去抱柴禾烤火,我说不用。她起身去抱柴禾,从院子里抱来一抱豆秸、棉柴,点着火。我俩对面坐在火堆两边。通红的火焰跳动着,火光照得她两颊绯红。对相、谈话,我是第一次,她也许是第一次。对相就是男女双方看外表,谈话大概就是互相了解内心吧。据说旧社会父母包办婚姻的时候没这事。表舅和我是亲戚,和她爹是朋友,很了解我家,也很了解她家。表舅把对方的情况介绍得既详细又实在。我相信表舅的话,知道了她二十二岁没出嫁和我二十三岁没娶上媳妇的原因差不多。我知道她家情况不多好,不想多问她。我家情况比她家好不多少,也不想说给她听。她也不说什么,我俩只是烤火。火焰在我俩中间跳动,她不断地续柴禾,火焰保持着差不多的形状、旺盛地跳动着,把屋里照得通明。火焰没有声音,却跳动着拨动了我俩的心弦。我俩对相、谈话大约半个多小时,几句简单的问话就成功了。汇报给表舅“都没意见”,表舅听了眉开眼笑,长舒了一口气。我的婚姻彩礼是60元表舅怕“夜长梦多”,催促我们去公社登记。登记这天,阴沉沉的下着小雨。我娘冒雨陪我去了。她爹也冒雨领她去了。领了结婚证,我娘忙着请人选了结婚吉日,准备告诉女方,也就是农村习惯说的“送日子”。也叫“传启”。送日子必须带着彩礼一块送去。不带彩礼女方不收日子,这规矩不知啥时候兴的,大家都遵守。那时候彩礼的最高标准是给女孩买两身毛哔叽衣料,两身的确凉衣料,两条花格方围巾,给二十元买鞋袜的钱就齐了。这些总共用不到一百元钱。那时候的一百元钱一般人家很难弄到。可一般人家送彩礼都往这个标准上攀--生怕儿子结婚受影响。我娘也这个心情。说要花一百块钱买最好的彩礼送去,把媳妇顺顺当当的娶来娘就没心事了。忙着把家里仅有的两只青山羊牵到南集上卖了;第二天又把仅有的三只母鸡、两只鸭子抱到北集卖了,还捎着一把铜尺去收购站也卖了。接着投亲靠友,这家借五块钱,那家借八块钱地凑合,加上我父亲寄来的工资,总共才凑合了六十块零四毛钱。想想还差四十元钱,再没地方去借了。娘愁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心里上火、牙疼,半个脸肿得像个大发面馍,左眼的上下眼皮肿得也睁不开了。只是长吁短叹……看见娘为难,我心里难过。我给娘说,买几身价格便宜的华达呢、花洋布衣料送去算了。娘还是说怕因为彩礼婚事散了,娶不成媳妇。我说散就散吧,别的没路走。什么时候有钱了再娶媳妇。娘说,憨孩子!谁知道啥时候有钱?就算过几年有钱了,你年龄大了,谁家十八九的大闺女愿意嫁给个小老头儿?……再说你看这个闺女多好!看见你穿单鞋、能想着你脚冷,知道给你烤火;她不顾娘反对和你登了记,人家是真心实意跟咱过日子,这样的好媳妇哪里找去!我们娘儿俩正为彩礼作难的时候,表舅来我家说:人家女方不要彩礼了,女孩说她家也陪送不起嫁妆,把看好的结婚日期捎去就行了。我娘把写好的结婚日子喜字贴交给了表舅。同时也顺便捎去了那仅有的60元钱,以表婆家对儿媳的心意。爱人的嫁妆是旧家具1971年11月5日(农历辛亥年9月18日),我们结婚了。她家把一张旧三屉桌子,两个木箱子用油漆刷了一遍抬过来了。虽然是旧家具,能带来使用。我觉得比早先说的啥也没有强多了。后来几个婶子大娘听我娘说了内情,她们既惊讶又感动怕两家老人为难,不图彩礼、不闹嫁妆,多好的媳妇呀!真是打灯笼也找不着的好闺女。古语说“好男不图堂前地,好女不图嫁妆衣”,这事咱真看见了!不管她多么好打发,她来我家后,我娘做饭不掺红芋叶吃了。就这样还是比不上她娘家的饭好。她娘家那里淤地多,种的大豆多。所以,人家虽然也是一年三季红芋干为主粮,但窝窝头里能掺和点大豆、高粱面。不像我家吃纯红芋干面。娘看见她吃得很少,一顿饭顶多吃一个窝窝头,心疼地劝她:乖孩子,娘不是不做好饭吃,“巧媳妇难做无米粥”.咱家只有红芋干。忍几天吧。等你爸爸寄来工资,咱也去黑市买几斤豆子掺着吃。穷没根,富没苗,日子会慢慢好起来……她说:“娘,我懂。我小时候在娘家没少吃野菜、树叶。红芋叶、南瓜算好饭。这几年不是少吃那些了吗?我吃不下去只是……只是在娘家吃豆杂面习惯了吧。”她笑了。她不嫌苦,吃饭很少却照样下地干活,实在撑不住了,去娘家住几天,也非得扯上我也去。后来她从小妹妹嘴里得知,只要她们去走亲戚,娘还是顿顿饭掺红芋叶吃。晚饭后,她给我说。我想了想说,娘习惯了,时刻怕家里的红芋干吃不到分新麦子。不是有句俗话说,当家……她打断我的话说:我知道,当家才知道柴米贵,养儿才知报娘恩。熄灯了,我睡在床上,想想娘为儿女吃苦受累操碎了心,啥时候能到头呢?怎么弄点好吃的报娘恩呢?我睁着两眼望着黑洞洞的屋子。干了一天农活,我累了,困了,不觉进入梦乡了。媳妇推醒我说:“咱俩走亲戚找好饭吃去了,想不到娘在家里领着弟弟妹妹吃更孬的……”她说:要减轻娘的负担,咱俩和娘分家吧?分家后,妻子从彩礼中拿出28元买了一只羊我同意分家,娘也没意见。就从夏季分配开始分家单过,各自去生产队分麦子。那时候分家很简单,给队长、会计说一声,单独立个户头,工分单独记录,粮食单分就行了。娘给操办了锅碗瓢勺、案板。没锅屋就在门西旁搭了个不足三平方米的半面坡草棚、刚不碰头,刚能支下锅灶。分家后,娘的思想不紧张了,经济负担减轻了。我俩开始了过艰难的小家庭独立日子。麦季我俩在队里分了一百二十斤麦子,没柴禾烧锅,晚上去地里拾麦茬,这个时候大伙儿都靠麦茬烧锅做饭。麦后不管吃白吃黑,大家都是尽量少吃麦面、多吃野菜、南瓜。不省出点麦子,会一个秋、一个冬、来年一个春见不到白面。麦后正好地里的野菜很多,笤帚菜、鸡蛋球棵蒸着吃,马齿苋炒着吃。屋前院后的南瓜也长成了,我俩平时多吃野菜也想省点麦子。她磨面剩的麦麸子掺点白面蒸窝窝头吃,就这样节省着吃,到早秋粮食--春玉米、春红芋分到手,大约近三个月的时间,我俩也没省下麦子。中秋节前后,开始吃队里分给的几十斤鲜玉米,后来就全吃红芋了。那些年过中秋节,吃不上月饼。一没钱买,二没粮票,可大多数人家都能杀上一只自家养的小公鸡过节。也有少数人家买猪肉、羊肉过节的。那时候猪肉七毛二一斤,羊肉五毛钱一斤。分家这年过中秋节,我俩没杀鸡,也没钱买猪肉。晚饭我俩和平常一样,坐在门前院子里吃红芋干面窝窝头,喝稀汤就咸菜。一阵凉风吹来一股炒肉的香味。我说,谁家炒的猪肉那么香!她捧着汤碗望着明月说:我正想呢。明年这个时候我保证让你吃上小公鸡,吃上猪肉!我笑了笑:吹牛!明年春天赊十个小鸡苗,养到中秋杀只吃差不多,猪肉咱可是没钱买。她说,没钱想办法弄钱。买只母绵羊养着,不算生羊羔卖钱,光一年剪两茬羊毛卖的钱就会比年终决分得的多,卖了秋茬羊毛买猪肉过八月十五。我说,有几家买得起绵羊喂的?一只母绵羊要花二、三十块钱,不知咱哪年能买起呢。她神秘地拍拍我说:!不用等哪年想买明天就能去集上牵回来!我笑话她说梦话、狂话。她打我一下:啥时候听我说过狂话?她拉我走进屋里,从盛衣服的木箱子里摸出一个手绢包,打开一看,三张十元的票子。我惊奇了:哪来的三十块钱?她说,给她捎去的六十元彩礼钱,一分没花。没买衣服。有几家亲戚“添箱”的十多件衣服,将就穿二、三年吧。她留给爹三十元,把这三十元钱带来了。没告诉谁,打算当紧的时候拿出来急用。第二天我俩去赶套楼集。在羊市问了一圈。买只母绵羊要花二十五元以上。我想先花十几元买只母山羊喂。她不同意,说指望母山羊生羊羔卖钱不保险,还是绵羊能卖羊毛收入保本。坚持花二十八元钱买了只满意的好混子母绵羊牵回家了。那时天天顿顿吃红芋,队里秋播运肥、挖沟、打哇田、拉耩子这些农活很重。没种完麦子我病倒了,发烧、头昏、四肢无力、不能吃饭。天下着小雨,她带着买羊剩下的两块钱,用平车拉我去大队卫生室看病。医生说身体虚弱、抵抗力差引起的感冒。给了一毛钱的“安乃近”,说回家补充营养就行了。回到家她给我倒水吃了一片半“安乃近”,扶我躺在床上。我给她说,天下雨不能干活,你也该睡下歇歇吧。她说不想睡,凑空缝补件旧衣服吧。大概吃了“安乃近”的原因,我睡着了。一觉醒来,听见她在外间侍弄碗筷,喊我说道:“醒了?快起来看看我给你炒的什么菜!多香!”我仔细闻着屋子里的空气,香!不是肉味,反正是香!我奇怪了。她扶我到案板边坐下,煤油灯光昏暗,看不清是什么菜。什么菜这么香?她笑了:你想不到。反正有营养。你睡着了,我想起来见过庄后刨过的花生地里有长出来的花生芽子,就披个旧褂子拿个小抓钩去刨了。西院的大婶,前边的四奶奶,东院的咱嫂都去刨了。她们吃过这玩艺,比黄豆芽都香。咱嫂说花生没毒.发的芽也没毒,营养和没发芽的花生差不多少她说她刨了半杈头,有芽长的,有芽短的,也有刚生芽的。炒了一半,炒了两碗。剩下的还够炒一顿吃的。我拿筷子夹了一点菜放进嘴里一嚼,确实香。我问:炒了两碗,锅里还有?她说锅里没有了,那碗菜给咱娘送去了。物质虽然匮乏,总相依共盼美好明天我们分家那年秋后,也是结婚第二年。她第一次生孩子,可怜生下来夭折了。她哭泣了半月多,难过了半年多,我陪着劝慰了她半年多。隔一年生了个可爱的女儿,接连又生下两个心爱的儿子。这三个孩子都养活了、长大成人了。她四次生孩子,都是在家请民间接生婆接生的。生下女儿我俩如获至宝,倍加珍重。但为了生活,我照常去生产队干活挣工分。娘照应她几天后,她就自己做饭、给孩子洗尿布了。家里那只母绵羊,我趁干活歇息的空间.薅几把青草带回来喂它。弟弟、妹妹也帮着弄草喂它。直到女儿满月了,娘给她发了汗。此后她就趁我回家吃饭的时间,让我抱着女儿吃饭,她慌慌张张地去地里割回来一大杈子青草,够羊吃一天多的。母绵羊一年生了两只羊羔,加上两茬羊毛卖了一百多块钱,比一家几个棒劳力在生产队年终分得的钱还多,绵羊成了我俩的摇钱树。队里人说我俩养羊发了财。卖了羊羔,她去供销社给我娘买了一件褂子的白府绸衣料,村里人都夸她是个孝顺媳妇。这十多年里,三个孩子主要靠她伺候、抚养不管半夜三更,只要发觉孩子发热,我俩赶快抱着去喊医生家大门。那些年,物质生活虽然很苦,可我俩精神上互相依托,常在夜晚依偎着做着幸福的美梦:盼望明年的日子比今年好。可喜的是:现实生活不断超越我们的梦想1979年,我们生产队每人分得麦子二百六十斤,是往年的四倍多!还每人分得棉油七斤多,现金四十元收人水平提高不少了。想不到责任田分到户后,很快从吃不饱到吃不了.又很快变化为卖粮难、卖棉难、卖猪难。卖粮难那年.听说丰县酒厂收购玉米,价格比粮管所高一毛二分钱。我俩当天晚上半夜起来,把一千多斤玉米装上平车,拉着去县城卖给酒厂。俺俩人一路上边走边拉呱,不怕天黑、不怕路远、不觉时间长、不觉劳累走完这段夜路,来到酒厂大门外排上长队。再忍受几小时浑身湿透的寒凉,等到天明八点钟酒厂开门上班了,过了称,拿到一把钞票,高兴地去服装店给孩子们买人造绒棉袄了,一夜的辛苦忘完了。后来曾半夜起来去栖山乡卖棉花、去县外贸公司大门外排队卖山药干,都是我俩路上说话拉呱,轻松愉快走过黑路,等来天明换来一大把钱。我俩夜晚说话拉呱、讲故事的时间最多的是在我家的猪圈里。我们生活转变始于养猪从我俩结婚第四年开始,一年养一头大膘猪。卖粮难第二年,我们不卖粮了,变为买粮食发展养猪。后来发展到十头母猪,五十多头膘猪。靠养猪发财,我们在村子里第三个盖了两层楼房。母猪下崽大多赶在夜晚。母猪生一次小猪要伺候几个小时。而且生小猪的过程间隔时间长,所以要耐心等待。正是这些等待的时间.我俩有了拉呱的充足时间。靠说话拉呱、讲故事熬夜,不焦急、不困倦还挺开心。我俩拉呱有个原则:说真人实事、不瞎编乱造。拉新鲜的方没见过、没听说过的故事两人都感兴趣。她说她见识少,没上过中学,没坐过汽车、火车,外出项多去沛县城里、徐州郊区。市里没去过。不像我上初中上高中,在山东生活十多年,去过南京苏州上海郑州,去郑州是灾荒年去河南要饭路过,所以她喜欢听我讲故事,喜欢听我的人生经历。因为她对养猪很热心,我也给她说和猪有关的事情。我说我从小爱吃猪肉,不吃羊肉。她叹口气说,爹也爱吃猪肉。他要是能活到现在该多好啊!家里的膘猪杀一口给他送去,尽他吃够。爹临死前些天,多亏你操心,买了二斤猪肉给他吃了,我也没遗憾了,我得感谢你一辈子。我笑了,说:不要感谢我,还是多亏了孙冉华呀!那年春节前,查出岳父得了肺癌。我俩去看望他,得知老人家别的不想吃,只想吃猪肉。可在那物质缺乏、计划供应的年代,猪肉很难买到。又正赶上过春节,猪肉非常紧张,更难买到。想想老人家吃苦受累、一辈子没过上好日子,生命有限了,当儿女的该尽力满足他的要求。我想,买猪肉的门路只有去找孙冉华。孙冉华是徐州来我们村插队的知青。她们五个女知青住在生产队饲养室东头的两间草房子里,离我家只隔一户人家。她是组长,常去我家借农具。和她们熟识了,我家腌的咸菜,她们也要点吃。她们还送给我过一块香皂、四节大号电池,一个手电筒。后来她调到公社食品站,我没找过她“走后门”买猪肉,村里人都不敢去找她,连大队干部也不敢轻易找她“走后门”。都知道她特别认真,给谁都不开后门。她严肃起来,板着脸训人不留情,可她笑起来很好看。一个晚上我想了又想,还是第二天厚着脸皮去找她,想买二斤猪肉满足病重的岳父。到供销社我见到她,直接把情况给她一说。她爽快地给我开了二斤猪肉票,又领我到砍肉的柜台.关照砍肉的小李:给好的,要哪块给那块.....本以为她给足面子,破例给我开了“后门”。谁知她没违反原则。后来听知青小顾说,那二斤猪肉是她摊的过春节的计划肉让给了我们。后来,一想起这件事.我们就对孙冉华感激敬佩不已……我看着母猪产前躺在地上急促地喘息,奶头一股一股溢出的乳白色奶水淌在地上一片,我说,真想不通,其实猪肉最香,人们为啥喜欢喝牛奶、羊奶,不喝猪奶?她说,对呀!说不定猪奶的营养比羊奶的营养还高呢。你看小猪生下来瘦瘦的,吃上几天奶就白白胖胖。我说也是。她说猪肉香,猪奶也一定香。想尝尝吧?我拿个瓶子给你弄点尝尝。我说不,我才不开这个先例呢。让人知道笑话不死。她说,咱俩的事咱俩不说,别人不知道。尝尝呀,说不定喝一口你会喝上瘾呢。我去找瓶子。她站起身,我扯住她的衣角,她说别拉,挤点猪奶试试,你不尝我尝嘛。她拿来个空酒瓶,把口对准母猪奶头,几下挤出大约半两猪奶。她站起身.对我说.尝口吧?我笑着摇头。她说,真不尝我可要尝尝啦。像喝酒一样她把瓶口往嘴边凑。我坐在矮凳子上仰起脸看她喝猪奶。不料她突然一只手揪住我的耳朵,另一只手把瓶口往我嘴里塞:尝口吧!好东西,比猪肉香!我挣扎着喊:快!还闹哩,小猪生出来啦!她慌忙松开我看母猪尾巴根,我即刻站起来。小猪没生出来呢。我骗了她,呵呵地笑,她也呵呵地笑。我俩就这样在说话拉呱中,在逗笑中,也在偶尔斗气中收获着夫妻恩爱的情感,也收获了我们的幸福生活。
9月18日结婚(我1971年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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